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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作實踐,結果一遇事就倉皇失措,把武昌城拱手相讓。
無論如何,曾國藩取得了自太平天國叛亂以來破天荒的成績,人人都可見,咸豐皇帝自然也見到了,有些遺憾的是,咸豐皇帝不是從曾國藩那裡而是從一個叫楊霈的人那裡得到的捷報。
有功,不賞
楊霈,一個官場老油條,清朝史上最有權勢的封疆大吏之一,1854年時正代理湖廣總督。曾國藩收復武昌的第二天,他就得到訊息,但他不相信曾國藩真能收復武昌,可又不想再花費時間證實,急吼吼地寫了封奏摺,讓人快馬加鞭送到北京。奏摺上寫的是,“我聽說曾國藩在我的指導下收復武昌,如果確實,真是震動天地的大功。我身為湖廣總督,激動得非流乾淚水不可。”
咸豐也不相信曾國藩真能收復武昌,那可是太平天國的重鎮,怎麼能如此輕而易舉就被曾國藩收復?但他希望這樣,所以他給楊霈回通道:“你這報捷書值得商榷,等訊息確鑿,再來稟告。我已記下你一功。”
咸豐收到楊霈的朦朧捷報的六天後,曾國藩和塔齊布的聯名捷報送到北京。咸豐狂喜,恨不得在龍椅上翻個跟頭!如果曾國藩在他面前,他非上去親兩口不可。
幾年來,咸豐被太平軍打得滿地找牙,六神無主。想不到曾國藩異軍突起,創造奇蹟,這怎能不讓他驚喜若狂?
幾乎是本能驅使,他看完捷報就大喊大叫,命人起草聖旨,任命曾國藩為代湖北巡撫,並在奏摺上深情款款地批示道:“看到你的捷報,朕心花綻放,簡直大出意外,很好!”
他激動得兩眼發光,幾天後,仍不能平復激動的心情,話越來越多。他對身邊的人說:“曾國藩這老小子真可以,一個書生竟能創此奇功。”身邊的人眼珠子轉了幾轉道:“一書生竟能建成如此強大的軍隊,再給他個湖北巡撫的平臺,讓我油然而想到‘如虎添翼’這個成語!”
咸豐皇帝“啊呀”一聲,從前有人說這樣的話,他不介意;現在有人說這樣的話,他就很介意。在古代中國,震主的都是功高的臣子,曾國藩已符合條件。
“這可如何是好?”咸豐大腿抽筋,焦慮得齜牙咧嘴,“要他代理湖北巡撫的聖旨已發出,君無戲言,這可如何是好?”
天老爺看到他那副懊悔終身的模樣,實在不忍,於是給了他挽救的機會:一個叫沈葆楨的御史把整個身心沉浸在曾國藩收復武昌的喜悅之海中,然後極為興奮地上疏咸豐。他說:“曾國藩應該乘勝東下,對長江中下游的太平軍發動毀滅性打擊,然後攻克太平天國的都城南京。”
沈葆楨是1840年在廣州焚燒鴉片的民族英雄林則徐的女婿,正義感和衝動感互動在身體裡流動。他憎惡長毛賊,希望曾國藩能迅速剿滅他們,於是認定曾國藩能剿滅他們,才有了那道上疏。這道上疏簡直就是給了曾國藩一記悶棍。
咸豐皇帝一見沈葆楨的上疏,心狂喜地直跳。他喜的不是沈葆楨的戰略計劃,而是有理由取消曾國藩的代理湖北巡撫。他想都沒想就同意了沈葆楨的意見,命令迅速下達:曾國藩即刻起兵東進,代理湖北巡撫一職由陶恩培接任。
曾國藩如同一隻猴子被咸豐耍著。剛接到要他代理湖北巡撫的聖旨時,曾國藩內心極為激動,但激動戛然而止,因為理學教條回到了他的頭腦。他馬上恢復冷靜,寫信給咸豐推辭說:“我是守孝期間出山為國分憂,按祖制是有功不能賞的。如果他接受代理湖北巡撫一職,那和當初的意願大相徑庭,我向來標榜孝道,卻知行不一,對不起儒家列祖列宗,更愧對皇上。接受代理湖北巡撫一職,我心有餘悸。因為人情可畏、人言可畏。倘若我違背傳統,將來怎能號召群徒,奔赴戰場?所以,這個代理湖北巡撫,我是誠心誠意地不能接受。”
這封信還未送到北京,咸豐就已改了初衷。當這封信擺到咸豐面前時,咸豐簡直比得到曾國藩收復武昌的訊息還要高興。他順勢在曾國藩的奏摺上批示道:“我早就料到你推辭。你不幹這活我也不勉強你。其實你要整師東下,掛個代理湖北巡撫的空職也無意義,朕賞你個兵部副部長(兵部侍郎)吧。”
這不算完,咸豐又耍起了把式,拿腔拿勢地訓斥曾國藩:“你這個人啊,太實誠。你寫這封奏摺時已是代理湖北巡撫,可官銜竟不寫湖北巡撫,有人說你好名,我看你好名之過沒那麼嚴重。但朕讓你擔任代理湖北巡撫,你卻推辭,這是違旨,罪過很大。嚴重警告一次!”
曾國藩接到這道聖旨時,五味雜陳。首先,他很失落,雖然代理湖北巡撫是他真心不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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