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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很快就把匪亂鎮壓下去,由此名聲大噪,從此混入官場,但不久後因老母去世,回家守孝。
太平軍起事後,江忠源再發神威,脫了孝服,組織精銳團練,出湖南入廣西和太平軍作戰。江忠源是將才,手下無弱兵。在湘江邊上的蓑衣渡,他眼光獨到設定下埋伏圈,消滅了從此經過的太平軍大半兵力,連太平軍三號人物馮雲山都壯烈於埋伏圈中。
江忠源因此一役名動南中國。
郭嵩燾對曾國藩在此時顧慮江忠源,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說:“江忠源和您是好友,此時正風生水起,不正有利於您出山做事嘛。”
曾國藩低頭垂目道:“我怕他恥笑我。”
郭嵩燾就更莫名其妙了,問了好半天,曾國藩才做了大致解釋。
原來,1851年江忠源正在老家守孝,清政府認為他是暴民的剋星,所以要他立即脫掉孝袍上戰場。曾國藩在北京得知此事後,急忙擺出一副理學大師的架勢,寫信給江忠源說:“我知道你是禮法外之人,但在守孝期間穿起官服,豈止有違禮法,更有違天理。你要慎重,萬不可輕出!”
郭嵩燾聽完曾國藩的解釋,哈哈一笑,說:“你太多慮了,江忠源不是那種人。”
曾國藩正色道:“我剛勸完人家,自己就犯同樣的問題,這是知行不一。”
郭嵩燾沉吟一會,恍然大悟。曾國藩只是不想被好友捉到把柄,在別人面前,他可以無所顧忌,可在朋友面前,他要有個樣子。偉大人物不畏人言,只是不畏天下蒼生的言,天下蒼生的話算個屁!但他們卻畏懼親朋好友的言,如果連親朋好友都不體諒他理解他,那他可真就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了。
郭嵩燾沉吟時,曾國藩也在沉吟,他在運用朱熹方法論“格物致知”。半個時辰後,他“致知”了:“我要給江忠源寫封信,說明我移孝作忠的真意。”
這封信簡潔明快:“大局糜爛到這種地步,我不想執著守孝不出的初心,能盡一分力必須拼命盡這分力,成敗利鈍,全都不問。”
江忠源對曾國藩的解釋毫無興趣,因為他本來就不是受禮法束縛的人。他只是大為不解,曾國藩的語氣中把出山任團練大臣一事看得那麼難。訓練團練,把他們送上戰場,痛毆長毛匪,這有什麼難的呢?
江忠源這樣想,沒有錯。他本人大大咧咧,思想上放蕩不羈,是個樂觀主義者。
曾國藩做事踏實,看問題更踏實。他看得很透,當時的破敗時局不是編個團練打幾場仗就能挽救的。因為人心已不古,世道在澆漓,小修小補於事無補,不幹則已,要幹就必從頭做起,放手大幹。要有不顧一切、勇往直前、百死不悔的精神,才有可能力挽狂瀾,成就大業!
團練無用也
1853年1月末,曾國藩和郭嵩燾途經湘鄉縣,聞聽張亮基徵調了湘鄉一千團練到長沙,同時還徵調了湖南其他地區的團練。曾國藩驚問道:“這麼興師動眾徵調團練,長沙正規軍呢?”
縣令朱孫詒嘆道:“正規軍都去追擊長毛賊了,長沙防衛是相當的空虛。”
曾國藩心裡七上八下,太平軍善於流動作戰,一旦掉頭再回長沙,那後果不堪設想,另外,羅澤南說,自長毛匪圍攻長沙後,長沙城甚至整個湖南城鎮局勢極不穩定,一些閒散人員已蠢蠢欲動。
當時正在吃飯,曾國藩丟掉筷子,對郭嵩燾和羅澤南說:“走,趕緊去長沙!”
1853年2月1日,曾國藩抵達長沙。在城外,他看到牆基出現好多狗洞,經打聽原來是太平軍圍攻長沙時挖的地道。進了城,看到街上的百姓行色匆匆,又看到三五成群從湖南各地來的團練正在扯淡,不禁憂從中來,對羅澤南說:“形勢嚴峻啊。”
形勢的確嚴峻,巡撫張亮基向曾國藩攤了底牌:“長沙城裡正規軍不到兩千人,其他都是團練,不足三千人。”
曾國藩開始沉思,張亮基看到曾國藩耷拉著眼皮,毫無表情,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心情就沉重起來。
時間像是停滯了一樣,張亮基被這死寂搞得昏昏欲睡,突然聽到曾國藩咳嗽了一聲,接著就是問話:“巡撫大人,咱們現在有兩個最迫切的任務。第一,加強防衛長沙的軍事力量,長毛剛攻陷武昌,聲威正盛,難保不捲土重來攻長沙;第二,要迅捷地把湖南各地,尤其是長沙的不穩定分子消滅於萌芽中。如果這些不穩定分子和長毛裡應外合,後果不堪設想。”
張亮基連連點頭,“這也是我的心病,幸好你來了,你有什麼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