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3/4 頁)
。
雖然知道他看不到自己,但遲夜白的心還是連跳了幾下。
“小白。”司馬鳳笑道,“我方才說起霜華,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遲當家不高興了?”甘好興致勃勃地問,“你家少爺又做什麼了?”
阿四正在屋簷下對著二十幾筐藥材發呆。
“你先別管這個,這藥怎麼這麼多呀?”阿四眼都要花了,“我不是遲當家,我記不住。”
“每種藥都不一樣,吃的時候也不一樣。”甘好給他指點,“這十二種是早晨第一次要喝的,午間的第二次藥不能加劉寄奴,換徐長卿。夜間還得再喝一次,這次要多添紅娘子和女貞子……”
阿四實在記不住,乾脆尋了紙筆過來,讓甘好再說一遍,他一個個記下。
甘好慢慢說了一遍,見他寫得認真,忍不住搖頭:“唉,你真不是個學醫的料。”
阿四:“我確實不是啊。”
甘好頓了頓,頗有些探問之意:“樂意在你們那裡過得好麼?”
“好啊。”阿四點點頭,“甘令史人雖然悶,但做事很認真,少爺老爺,還有我們,都很信任他。”
“樂意是個學醫的天才,或者更準確點兒說,他天生就是個學毒的料。”甘好笑道,“可惜,最後居然跟著我爹學了仵作之術。”
阿四抬起頭:“仵作之術不好麼?”
“仵作這行當,自古以來都是賤民。”甘好點點阿四的紙,提醒他繼續往下寫,“樂意若是跟我一起學醫或學毒,成就早在我之上。”
“可是甘令史真的很厲害。”阿四放下了筆,認真道,“老爺說過,天地間諸般行當,千萬種人物,絕無‘註定’這一說。即便是仵作,也有甘令史這種厲害人物可令人從心底欽佩。你一定沒見過他驗骨的手法,堪稱神奇。”
“那是你沒見過他辨藥和治病的本事。”甘好嗤笑道,“有些人天生就註定要做某一行的,你瞧瞧你家少爺和遲當家。”
“天生是天生,有這般本事,也得有人教導。”阿四並不信服,“運氣啊,命定啊,若是太過篤信這些,人就完了。”
甘好十分好奇地打量著他:“你這小子,倒是有點意思。”
阿四又覺驕傲,又覺羞澀。這些話都是平日在家裡聽來的,他隨口說出來而已。
正想著怎麼回應甘好,甘好又問了一句:“你幹這一行,有沒有見過天生就適合當殺人犯的人?”
阿四一愣:“什麼?”
“若是世上有你家少爺和遲夜白這樣的人,那應該也有天生就懂得或嗜好殺人的怪物才是。”甘好邊說邊點頭,“一物降一物。”
“怎麼會呢?”阿四搖頭,“殺人怎可能天生就會,這麼兇險的事。”
“但你們總見過一些怪奇的殺人案子吧?”甘好來了興致,“有些人就是喜歡殺人,喜歡幹這件事,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可是你說的是天生就喜歡這樣……”阿四嘴角一抽,“沒有的。”
“那有沒有這樣的人?”甘好又問,“經過一定的教導,他們會比別人更容易習得殺人的能力?”
阿四這回沒有立刻回答。他放下手中紙筆,神情有些凝重。
“甘先生,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只是好奇。”甘好笑眯眯道,“我比你虛長些年歲,看過的人事總比你多。有些人自生下來的那一刻起,他們的影子裡就帶著血腥味。你若沒見過那種濃重的惡意,那是你的幸運。”
此時,在瀰漫著藥草氣味的廂房裡,遲夜白正拿鎮紙點著司馬鳳手上的大白穴。
司馬鳳疼得整個手都軟了,連聲求饒:“不摸了不摸了,疼疼疼……”
他是真的疼,手指都顫抖。
遲夜白把鎮紙放好,無聲地看著他。
司馬鳳眼睛看不到,但耳朵靈得很。他問遲夜白是不是不高興了,遲夜白不願回答,他便伸手去抓,一抓就抓到了遲夜白的腰帶,差點把人整個拽進桶裡。
扮完登徒子,又扮可憐人。司馬鳳把下巴搭在桶邊:“你下手真重,那處很疼啊。”
“這是提醒你不要亂來。”遲夜白踢了木桶一腳,“你以為一個瞎子真能抓得到我?”
司馬鳳笑了笑:“你果真生氣了。”
“你就算明日立刻跟什麼俏俏或盈盈成了親,我也不會生氣的。”遲夜白平靜道。
司馬鳳想了想,奇道:“俏俏是誰?盈盈又是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