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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學了我的本事,學不來我的瀟灑,嘿。”老頭扒拉幾下自己的亂髮,示意遲夜白和他一同把手放在那掩好的沙堆上,“讓為師看看你的化春訣練得如何了。”
師徒二人遂使出渾身功力,認真烤雞。
遲夜白的師父名叫清元子,這名字還是武當風雷子給他取的。他當年是風雷子的師弟,在武當修行幾十年仍是一副二十來歲的俊俏青年模樣,於是頭一回獨自下山就惹了八件紅塵俗事,被八位少女齊齊堵在武當山下,若不娶她們為妻則不讓他過去。清元子真真嚇壞了,還未等到風雷子下山襄助,一溜煙地跑離了武當山,從此再也沒回去過。他嫌自己的俗名難聽,便一直用道號,又嫌俗禮麻煩,便只頂了個道號,卻從不以道士身份自居。
清元子是個練武奇才,且有過目不忘之能。他又喜歡鑽研武功心法,看別人使過一遍的招數,很快自己也能做個八九不離十。後來有一年他誤打誤撞地進了武林大會,正巧那武林盟主正在比武招親,他又嫌那打贏了三十六位俠士的大漢長相太過醜惡,見那蒙著薄紗的姑娘被大漢一個媚眼嚇得渾身哆嗦,便氣吞山河地跳上擂臺,亂七八糟地用七十多種招式打了一通。
最後也沒娶那姑娘,反倒被那姑娘追了二九一十八年,只能逃到了這個海外小島上。
他倒是悠閒自在,用一身武功整治起這小島,連帶馴服了不少海龜海鳥,每日都坐在崖邊遠眺,稀裡糊塗地,又悟出一套全新的內功心法來。
後來有一天,他掐指一算,又過了二九一十八年。想來那女子也不會痴痴在海邊傻等,他便鑿了塊木板,漂洋過海地回去了。
剛一靠近陸地,便聽到海中有孩童的哭號之聲,“司馬”“司馬”地喊個不停。清元子立刻躍入海中救人,順手把跳進海里要去撈人的那小孩也一併拎回了岸上。兩個小孩都機靈可愛,清元子又尤為喜歡遲夜白這種看著就很乖的孩子和司馬鳳這種看著就很精的孩子,於是拍拍屁股,去鷹貝舍跟遲夜白父母說要收他倆為徒。可惜當時司馬鳳已經隨著司馬良人學武,且已開始練習家傳內功,清元子最後只收了遲夜白一個。
他有了徒弟,興奮不已,立刻將自己悟出的那套內功心法化春訣傳給了遲夜白。
清元子以為沒人知道他是誰,但遲夜白的爹孃當夜就從滿屋的卷籍裡翻出了武當逆徒清元子的記載。兩人都沒說,順帶著遲夜白也沒吭聲,於是一晃十幾二十年過去了,清元子還是以為沒人知道他是誰。
化春訣渾厚溫暖,熱力綿綿,師徒二人在太陽底下蹲了半個時辰,終於聞到了雞肉的香氣。
清元子給了遲夜白一個雞腿。啃了一會兒之後又覺得不妥,畢竟自己這一輩子就那麼一個徒弟,雖然性情不是自己中意的那種,但至少長相好脾氣也好——他十分不捨,但還是慷慨地扯下另一隻雞腿,給了遲夜白。
遲夜白吃完了,看著師父津津有味地嚼蝦和雞骨頭。
“師父,我想問你一件事。”遲夜白說。
清元子:“說說說。”
“我小時候有段時間連你都不見,你還記得麼?”
“自然記得。”清元子點點頭,“你當時挺辛苦哩,我的娃兒。聽你爹孃講,你記性太好,什麼都記得,正因為記得太多,所以快瘋了。”
“嗯。”遲夜白沉吟片刻,小心問道,“可有件事情我沒明白。我著實是記憶好,但為何偏偏在那個時候爆發?我最近反覆回憶,但什麼都記不清楚,只隱約想起夜獵、毆打等字詞。師父,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清元子的眼神卻瞬間嚴厲起來。
“娃兒,你不聽話。司馬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千萬別進你腦袋裡那個黑房子。”清元子緊張地說,“師父都沒辦法拉你出來。”
“我自己能出來。”
“你咋出來?”
遲夜白:“……”
他轉過頭去:“反正……想些別的事情就能出來。”
清元子疑竇叢生:“跟師父都不老實?”
遲夜白很快岔開話題:“師父,你記不記得我快瘋了的那段時間,家裡出過什麼事?蓬陽那地方,有哪兒是可以夜獵的?”
清元子合著嘴巴,動來動去,吞了一口雞肉才慢騰騰道:“不曉得噢。”
司馬鳳等人終於抵達榮慶城。他第一時間去鷹貝舍的榮慶分舍,得知遲夜白根本沒來,頓時洩了一半的氣。
另一半的氣支撐著他去拜訪了榮慶的巡撫,一番寒暄之後他帶著阿四等人來到了義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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