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列將伯萊塔手槍的靜音槍口插進司機的耳朵,扣動扳機,繼續走。
在別墅的大門口,加百列避到一側,由一名突擊隊員將特製的塑膠炸藥附在了沉重的大門上。炸藥引爆了,發出的聲響還不及拍拍巴掌,門戶洞開。加百列帶領隊員進入門廳,伸平的雙手緊握著伯萊塔。
一名突尼西亞保安出現了。不等他掏槍,加百列已在他胸口連射數槍。
加百列站在垂死之人頭頂:“告訴我他在哪裡,免得我射你的眼睛。”
然而保安痛得五官扭曲,什麼也沒說。
加百列在他臉上又射兩槍。
他走上樓梯,一邊給伯萊塔換上新彈夾,一邊向書房逼近,那是阿布·吉哈德徹夜工作的地方。他撞開了門,只見他要找的巴勒斯坦人正坐在電視機前,看著加沙和約旦河西岸的暴動新聞片——正是他,阿布·吉哈德,此刻正坐鎮突尼西亞,導演著前方的行動。阿布·吉哈德伸手摸槍,加百列一邊向前衝一邊開火,這是沙姆龍在訓練中教他的。兩槍命中了阿布·吉哈德的胸部。加百列站在他頭頂,槍口抵住了他的額頭,又補了兩槍。死去的身體又繼續抽搐了一陣。
加百列衝出房間。阿布·吉哈德的妻子在門廳裡,雙臂緊緊箍著她年幼的兒子和十幾歲的女兒。她閉上了雙眼,將兒子抱得更緊了,只等著加百列的射殺。
“回你們自己的房間!”他用阿拉伯語喊道,隨後轉頭對女兒說,“去照顧好你的母親。”
加百列衝出別墅,全體突擊隊員緊隨其後。他們一一鑽進大眾和標緻車,疾馳而去。他們穿過西迪·布意賽德,回到阿瓦德,然後在沙灘撇棄了車輛,登上了橡皮艇。片刻之後,他們迅速駛過地中海黑沉沉的水面,向一艘以色列巡邏艇駛去。
“十三秒,加百列!你用了十三秒就完事兒了!”
說話的是那女孩。她伸出手去摸他,然而他卻躲開了。他望著巡邏艇的燈光漸漸靠近,又抬頭望向墨黑的天空,尋找著指揮的飛機,然而看到的唯有一彎新月和點點星光。接著他彷彿看見了阿布·吉哈德的妻子和孩子,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死死盯著他。
隔壁房間的爭吵聲平息下來。加百列決定想想突尼西亞之外的其他事情,於是他想象著自己正駕著雙桅船駛過赫爾福特水道,直奔大海。接著他又想到了韋切利奧,沾汙的漆層被剝落,數百年的破損處被一一揭露。他想到了皮爾,又想到了丹尼,今天一整天,這是他第一次想到丹尼。他回憶起自己如何將他的遺骸從燃燒的廢墟中拖出來,査看他會不會還萬幸地活著,又憶起自己如何感謝上帝總算讓他速速死去了,而不是讓他拖著一條腿、一條手臂或是半張臉,苟延殘喘地活著。
他站起來,在房間裡踱步,努力趕走那些畫面,卻又不知是何原因想到了皮爾的母親。他住在納瓦斯港期間,好幾次發現自己對她產生幻想。每次都是相同的劇情:他會在鎮上巧遇她,她會主動告訴他,為了修改劇本的第二幕,德里克去利扎德遠足了。“他會出門幾個小時呢。”她會說,“你願不願意過來喝茶?”他會說願意,然而她卻沒有為他端來茶水,而是將他帶到樓上德里克的床上,結束他九年的自我禁慾生涯,任由他進入她的柔軟身體。事後,她會將頭枕在他肚子上,溼潤的頭髮蓋著他的胸。“你其實不是修畫師,對不對?”她會在他的幻境中這樣問他。加百列會對她道出實情:“我替以色列政府殺人。我當著阿布·吉哈德的妻子和孩子的面殺了他。那天晚上我十三秒之內殺了三個人。總理因此給我頒了塊勳章。我曾經有妻子和兒子,不過恐怖分子在他們汽車下面裝了炸彈,因為我和我的女特工搭檔在突尼西亞發生了關係。”皮爾的母親會尖叫著奔出村舍,裹著白色的床單,床單上沾著莉亞的血汙。
他回到座椅上,等待著尤瑟夫。皮爾母親的臉換成了韋切利奧畫中的聖女瑪利亞。為了打發時間,加百列假想著手握畫筆,蘸著烏有的顏料,溫柔地修復著她受傷的臉頰。
凌晨三點尤瑟夫才回家。還有個女孩陪著,就是那天下午在餐廳給他留下號碼的女孩子。加百列看著他們消失在大門內。樓上公寓的燈短暫地亮了一陣。同每天晚上一樣,尤瑟夫出現在窗框之內。接著,加百列看著他消失在窗簾後,心中暗祝了他晚安,隨即倒頭躺在沙發上,閉上了雙眼。今天他看過了,明天他要開始監聽了。
13
阿姆斯特丹
三小時後,一位纖瘦的青年女性走出紅燈區的一間酒吧,沿著窄巷快步走著。她叫英奇·範德·霍夫,黑皮裙,黑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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