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煩惱。他在許多方面都獲得了補償。一年前,他得到了提升,成了企業銷售部的總監。馬丁·施洛茲把他變成了百萬富翁。他住的是一座豪華大宅,俯瞰著利馬特河,坐的是公司配的梅賽德斯賓士,還配了專職司機。
他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房間大,天花板高,波斯掛毯,淡色的丹麥傢俱,正對著蘇黎世的壯美景觀。他在辦公桌前坐下,瀏覽著會議記錄。
他的秘書走進房間:“您好,阿佐裡先生。會議想必還順利。”
她對他說的是德語,他也用同樣的語言完美無瑕地回應:“非常好,瑪格麗特。有什麼留言嗎?”
“我把它們放在您桌上了,阿佐裡先生。您的火車票也在桌上,還有您在布拉格的酒店資訊。不過,您得抓緊了。火車還有半小時就開了。”
他草草翻看了一遍電話留言。沒什麼太急迫的事。他穿上一件外套,戴上一頂軟呢帽,又在脖子上圍了一條絲質圍巾。瑪格麗特給他遞過了公文包和一隻小行李袋。
凱末爾說:“我想利用火車上的時間處理些檔案。”
“除非事情緊急,否則我不會打攪您。您的司機在樓下等著呢。”
“告訴他說今天下午就放假了。我走路去中央火車站。我需要鍛鍊。”
凱末爾走過一座座亮閃閃的商店,這時雪花從班霍夫街上空飄落下來。他走進一家銀行,從一個個人賬戶裡取了一大筆現金出來。五分鐘後他走出銀行,現金已經塞進了公文箱的隱秘夾層裡。
他走進中央火車站,穿過大廳,停下來檢視有沒有“尾巴”。然後走進一間報亭,買了一堆路上看的報紙。向收銀員付錢的時候,他向四下裡望了望,看看有沒有人在盯著他。沒有。
他走上月臺。上車時間幾乎要截止了。凱末爾踏進車廂,穿過走道,直奔一等廂的包間。包間是空的。他掛起外套,剛一坐下來火車就開動了。他從公文箱裡摸出了報紙,首先從《華爾街時報》的歐洲版看起,然後是《金融時報》《倫敦時報》,最後是《世界報》。
四十五分鐘後,乘務員給他送來了咖啡。凱末爾開始査看一批南美洲的季度銷售數字——一位成功的商業執行官,一刻也閒不下來的工作狂。凱末爾淺淺笑著,事實可遠非如此。多年以來他過著雙重生活,一邊為施洛茲藥業工作,同時擔任著巴解組織的特工。他的職業和光鮮的外表為他提供了最好的掩護,可以幫他往返於中東和歐洲之間,又不會引起安全和情報部門的懷疑。身為終極餓狼,他披著羔羊的外衣,出入於歐洲的精英和文化圈,同整個大陸上最有權勢的商業領袖合作共事,混跡於最富有和最有名望的人群之中。然而從始至終他都效力於巴勒斯坦解放組織——維持聯絡網,招募新特工,策劃行動,傳遞資訊,收納來自中東各地的捐款。他利用施洛茲的配送和運輸系統,向行動地點運送武器、炸藥。千真萬確,他一想到治病救人的藥物之中,竟然夾藏著恐怖和殺戮的利器,就會感到一種病態的快樂。
現在,他的處境更加複雜了。亞西爾·阿拉法特已經宣佈放棄暴力,同猶太復國主義者展開談判,凱末爾因此而震怒,秘密地同他昔日的同志塔裡克·阿爾·胡拉尼合兵一處。凱末爾擔任行動負責人和策劃者,並規劃塔裡克的組織。他料理財務,運轉聯絡網,看護武器炸藥,策發行動,一切都在蘇黎世的辦公室進行。他們形成了一種相當獨特的拍檔關係。塔裡克,冷血的恐怖分子,殘忍的殺手,凱末爾,以優雅體面身份作掩護,為他提供實施恐怖的工具。
凱末爾合上銷售報告,抬眼望去。該死!他在哪裡?也許是出了什麼問題。
就在此時,包間的門開了,一名男子走進來,金色長髮,戴著太陽鏡,美式棒球帽,耳機裡轟響著搖滾音樂。凱末爾想:基督啊!這個傻瓜又是誰?這下塔裡克更不敢露面了。
於是他說:“對不起,你走錯房間了,這些座位都有人定了。”
那男子撩起一邊的耳機,說道:“我聽不見你說什麼。”他的英語是一副美國腔。
“這些座位都有人了,”凱末爾不耐煩地重複道,“快走,不然我要叫列車員了。”
然而男子卻坐下來,摘下了太陽鏡。“少安毋躁,我的兄弟。”塔裡克用阿拉伯語柔聲說道。
凱末爾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塔裡克,你這雜種。”
“我派了艾哈邁德去希臘,他沒有及時報到,我很擔心,”凱末爾說道,“接著我就聽說薩莫斯島上的別墅裡發現了一具屍體,我知道你們倆一定接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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