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何區別呢?也許勒夫是對的,也許沙姆龍真的是過氣了。所謂“行將赴地獄的老人”啊。
最近在機構內部流傳著一個說法:我們離上一次災難越遠,離下一次災難就越近。沙姆龍會踩上一腳屎的,沒跑兒。然後,他們就可以再次把他掃地出門,這回他就再也回不來了。
然而納沃特發覺,他自己真的很在乎老頭兒對他的看法。與他的同齡官員一樣,他也極其尊敬沙姆龍。他多年來為老人做了很多事情,都是別人不願乾的髒活兒,都是必須對勒夫和其他人保密的事情。他願意做任何事情,只要能挽回老人的威望。
他開進了凱撒里亞,在一幢距海邊只有幾條街的公寓樓前停好車。他走進了門廳,乘電梯到了四樓。他手上還保留著鑰匙,不過還是選擇了敲門。他事先沒有打電話說自己要來。她身邊也許還有別的男人——貝拉一向有很多男人。
她開了門,穿著褪色的牛仔褲和一件破襯衫。她身材修長,面容美麗,那是一張似乎永遠沉浸在哀痛中的面孔。她略微掩藏了一下怨恨的表情,向納沃特打了招呼,隨即讓開一條路請他進來。她的公寓充滿了一股二手書店的氣息和薰香的味道。她是個作家兼歷史學家,阿拉伯事務的專家,有時候還給納沃特的機構提供敘利亞和伊拉克政治的諮詢服務。機構派納沃特去歐洲之前,他們已經是情人了,他選擇了前線而沒有選擇她,為此她有些瞧不起他。納沃特親吻著她,溫柔地將她往臥室裡拉。她略微反抗了一下,不過沒有堅持。
過後,她說:“你在想什麼呢?”
“沙姆龍。”
“他現在怎樣?”
他儘可能多地講給她聽,不能說細節,只能講主旨。
“沙姆龍工作起來什麼樣子,你知道的,”她說,“他要是想要什麼,就會逼著你,直到累垮了你為止。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回巴黎去,把這件事忘了,或者,你可以今晚開車去太巴列,看看老不死的到底是什麼心思。”
“也許我根本不想知道。”
“放屁,烏茲。你怎麼會不想知道呢。我要是對你說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連眼都不會眨。可是老頭朝你翻個白眼,你就癱倒了。”
“你錯了,貝拉。”
“錯在哪裡?”
“首先,如果你說再也不想見到我,我會立刻退出機構,求你嫁給我。”
她吻了他的嘴唇,說道:“我再也不想見你了。”
納沃特微笑著閉上雙眼。
貝拉說:“我的上帝,你真是個可怕的騙子,烏茲·納沃特。”
“凱撒里亞有沒有印度餐廳?”
“還真有一家,相當不錯,也不遠。”
“他們有沒有唐杜裡烤雞?”
“你這等於在問,義大利餐廳有沒有意粉。”
“穿好衣服。咱們這就去。”
“我想自己在家做點菜。我不想出去。”
然而納沃特已經提上了褲子。
“穿好衣服。我需要唐杜裡烤雞。”
接下來的七十二個小時,阿里·沙姆龍就好像嗅見了某種煙味。他瘋狂地尋找著火源。一旦風聞他要來訪,人們就會像房間投進了手榴彈一樣,全體奔逃。他在掃羅王大道的機構裡四處逡巡,也不事先通知就闖進會議現場,督促下屬更努力地尋找,更仔細地監聽。最後一次見到塔裡克的確切情況是怎樣的?巴黎刺殺團隊的其他成員怎麼樣了?截獲了什麼有意思的電子情報嗎?他們之間有沒有聯絡?他們有沒有計劃再次出擊?勒夫在餐廳吃夜宵的時候對莫迪凱說:沙姆龍腦子發熱了。殺人狂。最好將他隔離,免得傳染。把他送進沙漠。讓他上月球狂嚎去,直到病好為止。
本案的第二個突破,發生在納沃特送來錄影的二十四小時後。是調研處的那位瘦小的西蒙發現的。他光著腳,穿著運動衫奔進了沙姆龍的辦公室,用咬裂的指甲緊緊攥著一份檔案:“是穆罕默德·阿齊茲,頭兒。他曾經是‘人陣’'1'的成員,陣線在和平程序的協議上簽字以後,他就成了塔裡克的人。”
“穆罕默德·阿齊茲是誰?”沙姆龍一邊問,一邊透過煙霧好奇地瞥著西蒙。
“就是奧塞博物館的那個男孩。我讓影像實驗室的技師分析了監控錄影,然後我在資料庫裡做了查詢。錯不了,那個打手機的侍者就是穆罕默德·阿齊茲。”
“你確定是阿齊茲?”
“肯定,頭兒。”
“你確定阿齊茲現在為塔裡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