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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是垃圾,上了層油彩的垃圾。你見過他的東西嗎?徹底垃圾!不折不扣明信片兒似的垃圾!”
沙姆龍,繼續扮演著海勒先生的角色,他說自己已經很久沒去過那位聲名不佳的皮特威先生的畫廊了。
伊舍伍德身子一傾,罩住了桌子,眼睛睜大了,嘴唇溼乎乎的。“我要把這幅韋切利奧洗乾淨,為春天的拍賣會做好準備,”他用低低的聲音說著,“如果準備不好,買家就跑了,尤其是這幅韋切利奧聖壇畫。有可能下手的買家屈指可數。一旦買家信心受挫,我可能再也找不到下一個了。要是找不到下一位買家,我的韋切利奧就可能又是一件滯銷的庫存。‘燒掉了’,這是我們行裡的話。你們可以‘燒掉’一個特工,我們就可能‘燒掉’一幅畫。一件作品要麼一朝選入王侯的宮殿,要麼就永遠塵封在畫商的庫房裡。一旦一幅畫‘燒掉’,就不值錢了,就像你們的特工。”
“我理解你的難處,朱利安。”
“你真的理解?全世界也許只有五個人能真正修復這幅韋切利奧。加百列·艾隆恰好是其中之一,而其他四位絕對不可能放低身段為我這樣的人工作。”
“加百列是個有天賦的人。不幸的是,我也需要他的天賦,而我的使命比一幅五百年的老畫更重要一點點。”
“啊,不要啊!我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鯊魚,銀行也威脅要拋棄我。我一時半會兒到哪裡再去找棵大樹支援我?賈爾斯·皮特威有很多棵大樹!勞埃德銀行!趁著藝術界和高階金融界還在蜜月的時候,我得趕緊找個地方打造一條諾亞方舟!”伊舍伍德頓了一頓,又說,“話又說回來,海勒先生,人生中很少有什麼東西比好畫更重要。我才不管他們的年頭有多老。”
“看來我應當選擇更恰當的措辭,朱利安。”
“如果我急著脫手,我就得賠上褲子錢,”伊舍伍德說道,“一英鎊能拿回三十便士就不錯了。”
沙姆龍對他的懇求全然不為所動:“他在哪兒?”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我需要他,朱利安,我們需要他。”
“哦,基督啊!別給我來這一套,這回它不管用了。我聽說了你所有的故事,我也能料想事情的結局會怎樣。順便告訴你,加百列的感受也是—樣的。他對你也已經受夠了。”
“那就告訴我他在哪兒,又能有什麼妨礙呢?”
“我太瞭解你了,所以沒法相信你。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相信你。”
“要麼你告訴我們他在哪兒,不然我們就自己去找。得多花幾天時間,不過我們總會找到他。”
“假如我告訴你,你打算如何報答我?”
“我已找到一棵大樹,在你賣掉韋切利奧之前幫你週轉資金。”
“可靠的大樹太難找了,就好像那幅韋切利奧。”
“我就認識一位,他一直有意進入藝術品交易。也許我可以代表你和他談談。”
“他叫什麼名字?”
“我認為他會堅持匿名的。”
“如果加百列懷疑是我告訴了你……”
“他絕不會懷疑的。”
伊舍伍德舔了舔血色全無的嘴唇。
8
康沃爾郡,納瓦斯港
老人到來的時候,陌生客正待在船上,沒在家。皮爾從臥室窗戶裡看到他正在碼頭邊的窄路上駕馭著一輛大賓士。老人來到包工頭的木屋前,按響了門鈴,敲了門。隔著一道溪水,皮爾照樣能聽見老頭兒的手指節敲打木門的聲音,短促、無情。他穿上一件套頭衫,披上雨衣,從房舍裡衝出去。過了片刻,他來到了老人背後,喘著氣,臉蛋跑得熱乎乎的。
老人問道:“你是誰?”
有口音,皮爾注意到了——和陌生客一樣的口音,不過更沉重。
“我叫皮爾。你是誰?”
然而老人忽略了他的問題:“我來找住在這屋裡的人。”
“他不在。”
“我是他朋友。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皮爾什麼也沒說——陌生客的朋友怎麼會不打招呼就找上門,真荒唐。老人朝碼頭方向一望,隨後又盯住了皮爾:“他駕船出航了,對嗎?”
皮爾點點頭。老人的眼神讓這孩子顫抖。
老人看了看天。鉛灰色的雲層壓在溪流上空,又厚又重,顯然是裹挾著一場大雨。“這樣的天氣太不利於航海了。”
“他是把好手。”
“是,沒錯。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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