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狗都抱成團了,奧利弗·丁布林比想把最大的一塊腐肉留給自己。買斷我,奧利弗!做你的千秋大夢吧!居然還打算讓我為你這麼個小小的肥閹貨打工?他幾乎動了念頭,想要打電話給賈爾斯·皮特威,將砸玻璃的事情捅給他。
伊舍伍德穿過梅森場,他暗自發誓,要戰鬥到最後一刻,決不投降。不過要想戰鬥到底,他就得賣掉韋切利奧,所以他需要加百列。他必須找到他,否則他要是中了沙姆龍的蠱惑,或許會就此蒸發,永遠也找不回來了。他徑自走上樓梯,憑著慣性不自覺地走進畫廊。獨自一人的感覺令人大為沮喪。他已經習慣了每次午餐回來一進門,就看見前臺後面坐著位漂亮的女孩子。他在臺前坐下,在通訊錄裡找出加百列的電話,撥通,聽著鈴聲響過十餘次,然後重重一甩手,將電話掛了。也許他碰巧去了鎮上,又也許他正蹲在那條該死的船上。
又或者,沙姆龍已經找到他了。
“媽的!”他輕輕說了一句。
他離開畫廊,在皮卡迪裡大街上招了一輛計程車,一路駛過羅素大街。他在距離大英博物館幾個街區的地方付了錢下車,走進了拉·科內利森·宋藝術品耗材商店的門廳。他站在磨損的木地板上,周圍環繞著油漆光鮮的貨架和滿架的顏料、調色盤、紙張、畫布、畫筆、木炭條。他感到一種奇異的平靜。
一位名叫佩內洛普的女店員披著一頭亞麻色的頭髮,在櫃檯後殷勤地向他微笑。
“你好,小佩。”
“朱利安,老大,”她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好嗎?上帝,你怎麼那麼憔悴?”
“和奧利弗·丁布林比吃午飯了,”他無需再做更多的解釋,“聽著,我琢磨著你們是不是見過咱們的一位老朋友。他不接我的電話,我就開始擔心了,他該不是從康沃爾郡的懸崖上摔下去了吧?”
“很不幸,那位可愛的男士我也很久沒機會見上一面了。”
“你們店裡還有誰聽說過他的訊息嗎?”
“稍等,我査査。”
佩內洛普詢問了瑪格麗特,瑪格麗特問了謝爾曼,謝爾曼問了特利西亞,問了一輪,最後從商店的深處傳來一個空空洞洞的男聲——聽聲音應該是來自丙烯顏料和鉛筆分部,只聽他嚴肅地報告說:“今天早晨我才和他說過話。”
“介不介意告訴我他是為了什麼事情?”伊舍伍德對著天花板說道。
“他取消了每月一次的訂貨。”
“他一共訂了多少個月?”
“每月發貨除非特別通知。”
“他說為什麼取消了嗎?”
“親愛的,按他的一貫做派,他會說嗎?”
次日一早,伊舍伍德取消了本週所有的約會,又租了一輛車。他在公路上疾駛了整整五個小時。先向西,到布里斯托爾。再向南,沿著海峽的方向,穿過德文郡直到康沃爾郡。天氣同伊舍伍德的情緒一樣不踏實,一陣玻璃珠子大小的雨點落過後,冬日蒼白的陽光又弱弱地冒出了頭。然而風卻一刻也沒有停過。風好大,費了伊舍伍德好大一番功夫才控制住那輛小小的福特雅仕。他利用停車的空暇吃了午餐。他只匆匆停了三次,一次加油,一次小便,第三次是在達特穆爾。當時他撞上了一隻海鳥,於是他用一隻空塑膠袋隔擋著手指,撿起了屍體,為死鳥唸了一段簡短的猶太祈禱詞,然後莊重地拋入草木叢中。
他到達加百列的房舍時,還不到三點。加百列的船上蓋著帆布。他穿過小徑,按響了門鈴。鈴聲響過二遍後,他就開始捶門,最後自己動手拉門閂。上鎖了。
他透過玻璃窗窺看著潔淨無塵的廚房。加百列是從來不會烹飪的人——丟給他一塊麵包,或是少許米飯,他就能支撐著跋涉五十英里——不過即便用加百列的標準衡量,廚房也顯得過分潔淨了,而且過分空蕩。他走了,伊舍伍德下了結論,會離開很久一段時間。
他走進後花園,沿著屋舍邊緣走著,檢視著每一扇窗戶,盼著其中有一扇是加百列忘了鎖的。不過那可不是加百列的做派。
他原路返回,再次站在了碼頭上。硝煙般的雲層從海面滾滾而來,蓋住了河面。一顆肥嘟嘟的雨點砸在他的額頭正中,滾過眼鏡,沿著鼻樑滾下來。他摘了眼鏡,河面的景觀模糊起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手絹,擦了臉,又戴上了眼鏡。
眼前的景物重新清晰起來,他這才發現一個小男孩就站在幾英尺外。他似乎是憑空冒出來的,如同一隻悄然跟進獵物的貓。伊舍伍德沒有孩子,對孩子的年齡也全然沒有概念。他猜想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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