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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梟一直都是上位者,身為領袖自己的任何動作都會牽動下面人的神經,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影響力,別人因他而悲而喜,再正常不過了。
但那些都是因為他有這樣的權利,所以可以輕易決定人的生死和喜怒。
權利於人就似光鮮又不可缺少的外衣一樣,久而久之就與皮肉連在一起了,像現在這樣失了權勢,就如同被人被剝光了賴以生存的皮肉。
但在這種赤身裸體一樣難堪的時候,還有人因為他的一個細微的動彈而愉快。
楚嶽的愉悅讓他覺得有種被人溫柔擁抱的錯覺。
太過……私密了。
晚膳很快就準備好了,沒有宮中禮儀的束縛,青年吃得暢快又自然,埋頭吃完一碗又一碗,胃口大開,一直向上翹的嘴角像一把錐子,慢慢敲打著楚梟的心緒。
自己,難道真的是被愛慕著的嗎?
楚梟一直看著青年美好的側臉,卻沒法得出肯定確鑿的答案。
回魂,第十三炮
這晚楚梟夢到了從前,因為太過遙遠,他甚至有點記不清那個時候自己確切的年歲。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皇帝,還沒權沒勢,頭上也只有少爵爺這個虛名。
但那個時候他也還年輕,當然,這已經是一種了不起的優勢了。
“ 六少爺,老爺怕是……不行了,您心裡……可要有些數。”
楚梟雖然是嫡長子,但上頭的哥哥們年歲都大他許多,論私下的人脈勢力都比他要強,所以他必須處處留心,該拉攏的,該賄賂的,都要一個不落的抓住。
所以大夫總會第一時間來通知他父親的病情。
有時要拉攏人,不能老拿錢財來砸人,要有的放矢才行,歸根究底,只是他的那些哥哥們不肯花心思去親自做這些而已。
“ 你先穩住,能拖多久?”
大夫斟酌片刻,湊耳輕道:“ 保守來看,一個半月還是沒有問題,如果六少您需要,我可以……”
大夫眼露兇光,輕微的用單手做出一個切的姿勢。
楚梟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如果老爺子走了,繼承爵位的就是他了。
早點把爵位繼承到手,就是給自己多增加一些砝碼。
大夫見椅間的少年闔著眼,手指曲起在扶手上不緩不急地敲了一陣,就在大夫以為對方是在暗許自己的做法時,只聽楚梟穩穩吩咐了一句:“ 你做好本分事就好了,該怎麼醫就怎麼醫,其他的事無需考慮。”
老太爺多昏睡一天,低下庶出的公子們的勢力就會壯大一點,大夫滿心不解,忠心勸道:“ 少爺,三少爺最近已經開始有動作了,您要再不快點,就吃虧了啊!”
“ 眼前的虧吃了,以後才有順路可走。” 楚梟微微一哂,雙眉微揚,起身時從侍女手上接過佩刀,動作瀟灑,毫無沉重感:“ 別讓眼前小利亂了自己的方寸。”
大夫冷汗直下,恭敬地彎下腰:“ 六少說的對,小的實在太魯莽了。”
楚梟自己清楚,他接下來所要處理的只不過是個開頭而已,僅僅是一個開頭他若是都應付不了,還談何未來,僅僅一個爵爺的名號不能永遠的替他護航。
既然如此,一開始就別依賴。
兩月後,老爵爺病危。
無論這些兒子們平時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在這種時刻總要裝出幾分悲涼悽楚,乾嚎似的哭聲一輪一輪襲擊而來,刺耳的直取人命。
老爵爺一生戎馬,如今一臉死氣的躺在床上,哪有當年半分殘影,老夫人在床邊低聲啜泣著,楚梟拍拍孃親的肩膀,低聲安慰:“ 忍住,別哭了。”
老爵爺生性風流,但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只有這一個,其他的小妾到了這種時刻,連靠近床的權利也沒有,老爵爺的手雖被楚梟握著,但自己本身卻沒了感覺,喘著虛氣問道:“ 梟兒在哪裡?”
“ 父親,我在這,就在你旁邊。”
老爵爺臉部放鬆了些:“ 好,好得很,你在就好,我放心。 ”
屋裡其他人都適時的閉了嘴,反正那些哭惱於這些人來說,都是做戲一般輕易簡單。
“ 父親放心。” 楚梟眼裡波瀾不興,“ 你想做的事,我總會有天會做成,就算我做不成,你的孫子也總會做到。”
嘴唇貼在老人耳邊,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斬釘截鐵,一字一頓道:“ 將來天下,必歸我姓。”
老爵爺一聽這話,就劇烈喘了起來,眼裡迸發著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