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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東西不會再回來,但人卻還是可以從那一刻開始重新成長的啊……看到您的後背,讓我有了這個想法。”
我在門後聽到了楠原剛與善條剛毅這段談話,當時心中閃過一絲瞭然,不管是對鬼之善條也好,還是對我選定的鬼之劍的繼任者,他們的心情都明晰地印刻在那句話中。
雖然當時沒有說出來,後來也沒有機會對成為死者的楠原說出來。
——失去的東西不會再回來,但人卻還是可以從那一刻開始重新成長的啊。
這一句,雖然我早已明白,但是依然感觸頗深。
很久以後,我抓住了那個人的手。
身處絕望的他,手的溫度十分冰冷。
我對他說:“命運是流動的,即使是無法改變的命運,也會因為人的行為而有所改變。”
這句話,和那句“失去的東西不會再回來,但人卻還是可以從那一刻開始重新成長的啊”是同樣的。
當時楠原用這句話讓失去了信仰的善條重新振作了起來,如今我用相似的話將絕望的他拉出了漩渦。
——你會不會後悔?
對於這個問題,我則認為,後悔是最可恥的心情。
——楠原之死,Scepter 4的轉型,異能者科的全軍覆沒,這些我都沒有後悔。
我注視著高臺邊緣的那個人,在他即將躍下的那一刻拉住了那隻手。
——失去了所有的你。即便是落得了這樣絕望的境地,你還有未來。所以,你也不要後悔。
我壓下抽屜深處的畢業論文的初稿。
那份被比企谷老師打回重寫的初稿。
在我救下八田後的某一天,被他發現。
“很厲害啊!這是宗像寫的嗎?”
現實主義的外衣被扒開,這個人是第一個人,是觸及到我的內在的第一人。
他找到這份初稿,全然是偶然、巧合,不存在任何目的性,甚至連我本人都遺忘了那份論文。
當時,八田說出的話,沒有考慮任何東西。他並不聰明,無法像別人那樣聽懂我話語中的言外之意,但是正因為聽不懂,也不會犯“誤解宗像是一個現實主義者”的錯誤。
他說出的話,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自覺,是在他自身意識反應過來之前先一步做出的舉動,我覺得——所謂命運,就是這個意思。
不在乎對方是王權者,不在乎對方是何種身份,不在乎對方具備何種才能。
不是崇拜式的信任,不是因為對方是王、而理所當然地把責任讓渡於其人的信任。
如同命運的相遇。
真正的我。
理想的我。
全部的我,與發現我的他,如同命運的相遇。
——我喜歡“命運”這個詞彙。
“因為是宗像啊。”
出於理性和目的性,那個時候,我拉住了他的手。
作為回報,他對我交付了全部的信任。
“我相信你了哦。我一旦相信了你,不管變成什麼樣都……”
“我明白。我都明白。”
聽到這句話,我差一點就要放棄了。
第二次,緊緊地抓住他的手。
“啊,我已經很幸福了。”露出笑容的八田沒有意識到我的痛苦,“我已經別無所求了。”
我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那個,怎麼說呢,還是覺得您有點可怕。”
回憶起有一日,楠原剛看著我拼圖,露出了緊張的表情。
“也就是說,您從一開始就能預見到‘完成圖’的樣子……恐怕不止拼圖,Scepter4組織內部及其他社會結構,還有相關因素又會對Scepter4本身產生什麼影響。您就好像,什麼都在掌握之中一樣。果然,還是感覺有點可怕。”
楠原的“畏懼”,並非針對我敏銳的頭腦,而是因為,即便知道該如何完成,宗像禮司這個人都沒有失去拼圖的興致,依然會親自花幾十個小時將一萬片拼圖拼完,這種韌性實在驚人。
而且,明明知道每一步該怎麼走,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此人竟然還能享受其間的過程。實在令人可怕。
但是——
面對如此“可怕”的棋手,八田早已落入我的棋盤、成為棋子。
即便是這樣,八田依然能夠交付全部的信任,甚至說出已經很幸福這種話。
這種態度,令我痛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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