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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9日,日本長崎被美投下第二顆□□
8月10日,明臺突發腦溢血,猝死。
看到電報的那一刻,明樓狠狠地閉上雙眼,緊緊攥住了拳頭!
阿誠逼回眼中溼意,徑自去處理一切。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倒下,否則,大哥再也無法站起。待他徵得黎叔同意帶回明臺的骨灰盒時,已經過去了三天。
1945年8月14日,上海,明公館
阿誠剛回到家,就看到明樓嘴角掛著極輕淡的笑靠在門邊等他。
心裡滿是淡淡的酸楚。上次看到大哥的笑容,似乎已是很早以前,久遠得幾乎讓他忘記,大哥也有常人的七情六慾。
大姐和明臺的相繼離世,帶給他們致命的打擊,連抗戰的勝利在望也不能讓他們振奮。阿誠很怕明樓從此一蹶不振,可他連開口安慰都無法做到。
是以,今日明樓的笑容雖然悲涼,卻不啻於給阿誠點亮希望。
畢竟,從今以後,真的只有他們兩人相依為命了。
“阿誠,回來了?吃飯吧。”
“大哥,阿香呢?”
“阿香家裡有點事,急著回去了。走前給我們做好飯,說是明天回來收拾。”
“哦。”阿誠試圖找些輕鬆的話題,“大哥,日本撐不了多久了吧?”
“……應該快投降了。我們堅持了那麼久的抗戰,終於要勝利了……”
“那要不,我們慶祝一下?”
“……好啊,”明樓的聲音,有些微的恍神,“等下你到我房間來。”
之後,阿誠依約來到明樓書房。
屋裡亮著昏黃的燈光,托盤上一瓶已開啟的香檳,兩個杯子盛著淺黃色的液體。明樓已換上家居服,靠在窗邊出神。
阿誠眼神黯了一下。
大哥近來凡事都親力親為,讓照顧成習慣的他極度不適應,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努力壓下心中的失落,他掛上笑容走進房間。
看到人來,明樓淡淡笑了笑,端起一杯酒遞過去,再拿起另外一杯,“叮”的一聲輕碰下杯緣,然後才放到唇邊小啜。
阿誠也啜飲一口,正要說些什麼,突然皺了皺眉:又嗅到了。
他已不止一次嗅到這股極輕淡的血腥味。似乎就從大姐去世開始,總在不經意間出現,每當他想仔細辨認時,又會飄散無蹤,讓他以為是錯覺。
正想用力深吸幾口氣來確認,明樓打斷了他的思緒,示意他在床邊坐下。
“阿誠,還記得上一次喝香檳,是什麼時候嗎?”
“當然!”提起往事,阿誠笑起來,又和明樓碰下杯,“得知明臺可以回到上海,你高興得開了香檳慶祝。”
“……而你,”明樓陷入了回憶,“畫了那幅‘家園’……”
“時間過得好快,我簡直不敢相信勝利真的來到眼前,”怕“明臺”二字又勾起大哥心底的痛,阿誠掩飾地喝口酒,迅速轉開話題,“這些年的經歷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是很快……”明樓的眼神有些飄渺,“我還清楚的記得,你十歲來到明家時的模樣……”
阿誠臉上寫著慶幸:“是大哥,給了我新生。”
“那時的你,就像一個小尾巴,緊緊跟在我身後……”眼神落在遠方,明樓語氣輕得不像在聊天,而是自語。
“對小時的我而言,大哥就是神,”其實現在也是,“自然是想要學習模仿大哥的一切。”
“你可知道,我一度非常擔憂你會因此迷失了自我。”
兩人聊著往事,不知覺中,酒杯已經見底。
“我懂。在巴黎我就明白,大哥希望我是一個獨立自由的個體,而不是你的附屬品。”
“可你竟然揹著我走上了相同的路!”
“……我不是在學你,而是恰巧,我們信仰相同。大哥,你明知道的,不是嗎?”
明樓輕嘆口氣,就因為知道,才愈加的心疼。
“結果那天你發了好大的脾氣,”阿誠揉了揉眼睛,覺得有些發睏,“我害怕極了,你從沒對我這麼兇過。”
“……我只是害怕,有一天我會眼睜睜看著你受難卻無能為力……”明樓的聲音低沉飄忽,“而這一天,竟真的來了……”
也許是知道即將勝利,長久以來緊繃的神經得到放鬆,加上燈光昏暗得太過溫暖,明樓的聲音又太過低沉魅惑人心,阿誠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說話聲也變得輕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