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2/4 頁)
四章 王陽明如何做到知行合一之廣西戡亂
萬人齊捧王陽明
1527年,王陽明重出江湖到廣西剿匪。能有再次展現他軍事光芒的機會,是各種合力的結果,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王陽明的影響力催生的眾人齊捧。
1524年,“大禮議”塵埃落定。御史王木迫不及待地向朱厚熜舉薦王陽明和賦閒在家的楊一清。王木在舉薦信中指出,想要天下大治,非此兩人不可。遺憾的是,王木的舉薦信如同投入墓道,毫無聲息。1525年農曆二月,席書也上書舉薦王陽明和楊一清,席書把二人推崇到了極致:“生在我前者有一人,曰楊一清;生在我後有一人,曰王陽明,我只敬佩這二人,所以應該要他們來中央政府擔當重任。”但這封舉薦信又如泥牛入海。四個月後,並未死心的席書再上書舉薦王陽明和楊一清。這一次,朱厚熜給了回覆:楊一清可來,至於王陽明,稍等。
席書很快就明白了為什麼楊一清能來,而王陽明要稍等。因為張璁和桂萼兩人對王陽明的心學始終抱有成見,他們“以言廢人”,自然就對王陽明不待見。
但他們努力遏制王陽明的行動終歸會成為泡影。因為王陽明多年播撒的心學種子開始生根發芽,心學門徒們要他出山的呼聲已震動朝野。
1525年農曆七月,應天巡撫吳廷在他的治所蘇州向中央政府遞交一份舉薦王陽明的信。吳廷曾到王陽明的課堂上多次聽講,很快就迷上心學。王陽明用人格魅力打動了他,讓他瘋狂地迷戀上了心學。在蘇州辦公時,他想到王陽明的思想和其建立的不世之功,確定王陽明是帝國最需要的偉大人物,於是向朱厚熜舉薦王陽明。吳廷比較幸運,他等到了答覆:朱厚熜告訴他會認真考慮王陽明。不過,這只是個書面答覆,吳廷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朱厚熜的行動。
九月,退休司法部部長(刑部尚書)林俊透過他的老部下們向朱厚熜談到王陽明,林俊也是王陽明的門徒,在活了一大把年紀後突然認識到程朱理學的弊端,感覺到了王陽明心學對心靈的衝擊。林俊知道幾年來舉薦王陽明的人都以沮喪而結束,所以他沒有向朱厚熜舉薦王陽明當官,而是希望朱厚熜能讓德高望重的王陽明到皇帝身邊當秘書。朱厚熜身邊的秘書已經多如牛毛,況且,朱厚熜身邊最讓他歡喜的秘書是道士們,而不可能是德高望重之人。所以,林俊也只能收穫失望。
十月,監察御史熊爵向中央政府推薦王陽明擔任兵部尚書。熊爵喜歡辦學,自從和王陽明相識後,到處主持辦學事宜,傳播王陽明心學思想。他尤其對王陽明用兵感興趣,但王陽明很少和他提用兵韜略。這是王陽明的苦衷,他不希望別人學他在戰場上的詐術,詐術和良知是水火不容的。
熊爵的舉薦被朱厚熜狠狠駁回,朱厚熜還訓斥熊爵,身為監察御史,不好好監督百官,反而夜以繼日地搞學校、設講座,真讓我這個做皇帝的寒心。熊爵立即發現自己要官職不保,馬上敬業起來。
在眾人費盡心機地齊捧王陽明時,王陽明倒是很自在。他在浙江餘姚守孝期間唯一的事就是講學,對於別人詆譭他的學說,他無動於衷。
他在餘姚老家講學的這幾年,抨擊他學說的風浪此起彼伏。1522年末,中央政府的兩個御史突然向朱厚熜提出禁止王陽明講學,他們認為王陽明心學會讓聖學(朱熹理學)蒙塵。王陽明的弟子陸澄馬上反擊,提出王陽明心學才是聖學。王陽明得知這件事後,給陸澄寫信說,從來沒有靠辯論制止誹謗的事,天下學問豈止是程朱理學一門,如果有人說你的學問是邪道,你就去辯駁,那會活活把你累死。況且,學問的好壞豈是辯出來的?你認為哪門學問好,就專心地去學習實踐,只要它能帶給你心靈上的安寧,它就是好學問。
這封信表面上是讓陸澄專心於學問而不是去辯駁,實際上是王陽明暗示弟子陸澄:千萬不要把你自己和你的老師我捲進政治鬥爭的漩渦中。因為一旦你辯駁就證明你出手,你出手肯定就有人接招,然後還手。王陽明最大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學說能普及天下,他渴望學術上的成就,而不希望被捲進政治的漩渦。
1523年進士考試,出題者顯然是個朱熹門徒,所以《策問》的內容是這樣的:朱熹和陸九淵的學說是涇渭分明的,但現在有學者卻認為二者殊途同歸,這就是抬高了陸九淵貶低了朱熹。這種險惡用心和南宋時期的何澹、陳賈有什麼區別(何澹、陳賈都是攻擊朱熹理學的學問家)?這個學者現在到處蠱惑人心,以售賣他那低階的思想,是不是應該把他的書燒掉,把他的思想扼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