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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他感覺到從這個方向努力必有回報。再後來,他和桂萼聯合舉薦楊一清,又聯合壓制楊一清,都是因為他能預感到事情的成敗。當桂萼推薦王陽明去廣西時,他悄無聲息地和桂萼分道揚鑣。因為他預感王陽明不可能遂了桂萼的心去進攻安南,而且,他對戰場毫無興趣。他和桂萼分離後不久馬上意識到這是個錯誤,因為桂萼和楊一清走到了一起。
楊一清和桂萼在對待王陽明態度上出奇一致,使得兩人成為戰友,在1528年的大半年時間裡,張璁能明顯感覺到兩人的權勢蒸蒸日上,他的壓力由此而生。
前面我們說過,政治無非是處理各種關係的一種能力,政治沒有是非,利害即是非。張璁權衡利弊後,發現如果不尋找新盟友,他的現在和將來會是一片迷霧。但核心領導層中,沒有人能與楊一清分庭抗禮,何況又多了個桂萼。在張璁的準盟友名單上只有兩個外人能擔當重任,一個是正在北方巡撫的王瓊,另外一個就是在廣西巡撫的王陽明。
張璁認真地衡量了二人的潛力後,發現王陽明更適合當他的盟友。原因很簡單,一直有聲音呼喚王陽明來京城做大學士,他只需要推波助瀾就可以;另外一個原因是,楊一清和桂萼對王陽明長時間的抑制,王陽明心知肚明。張璁甚至想過,他根本不必去主動爭取王陽明,王陽明就會站在他這一邊。
1528年農曆七月,王陽明遞交給中央政府關於如何穩定田州的行政報告,楊一清和桂萼置之不理,張璁便適時地開始他的計劃。他和王陽明在中央政府的弟子們談話,對王陽明表示出濃厚的興趣,暗示這些弟子上奏摺請求恩賞他們的老師。弟子們得到當時炙手可熱的大學士張璁的支援,心花怒放,連連上奏摺請求對王陽明進行封賞。由於張璁這次計劃的隱秘和迅速,楊一清和桂萼被打個措手不及,朱厚熜下令要內閣研討獎賞王陽明。楊一清和桂萼用盡招數拖了兩個月,終於不能再拖。於是,新任吏部尚書、王陽明的弟子方獻夫被任命為犒賞王陽明大使前去廣西。
人人都以為,這次吏部尚書親自出馬的犒賞實際上就是請王陽明來京,王陽明的弟子們幾乎要提前慶祝。但就在1528年農曆九月初,王陽明平定斷藤峽和八寨的報捷書來到京城,桂萼像是在家徒四壁的屋子裡發現了黃金一樣,狂呼亂叫起來。
他馬上去見朱厚熜,當他出來後,滿臉春風,笑得花枝亂顫地對方獻夫說:“不必去廣西了。”
方獻夫萬分驚愕,問原因。
桂萼說:“王陽明違抗命令,私自對斷藤峽和八寨採取武裝行動,不但不能賞,還要罰。”桂萼以一副權謀家的嘴臉說,“這是擅權,居功自傲,時間一久,必是尾大不掉。”
方獻夫驚叫起來,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桂萼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這簡直是昧著良心在栽贓陷害。方獻夫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地穩下情緒來,說:“當初要王陽明去廣西,皇上已許可王陽明有‘便宜行事’的權力,斷藤峽和八寨的盜賊,人人得而誅之。王陽明只是做了他該做的事,怎麼就要扣上居功自傲的大帽子?!”
桂萼以一副委屈萬狀的語調說:“這又不是我扣的帽子,而且這也不是帽子啊,你老師就有這樣的行為,皇上最忌諱的就是這種行為。”
方獻夫發現桂萼臉上升起一股無恥的神韻,便冷冷地質問桂萼:“那準備怎麼懲罰王陽明?”
桂萼恨恨道:“先削了他的爵位再說。”
方獻夫終於不能忍住他對桂萼的鄙視,狂笑道:“撫招田、思二州,未動政府一兵一卒;平定斷藤峽和八寨,未費財政一文錢。有功如此反而嚴懲,你們就不怕天下人恥笑?”
桂萼這種人根本不怕天下人恥笑,所以他氣定神閒地站著。
方獻夫死盯著他的眼:“桂大人,這樁公案,不用說日後,就是今天的史官該如何書寫,你這不是給史官出難題嗎?!”
桂萼換了一副腔調:“即使不罰,也不能賞。”
方獻夫又是大笑:“爾等的目的恐怕就是如此吧!”
桂萼冷漠地看著揚長而去的方獻夫,吐出了兩個字:“不錯。”
對王陽明深表同情的人都會譴責桂萼包括楊一清的行為,但如果讓桂萼為自己辯護,他的辯詞足以讓人心服口服。他舉薦王陽明的終極目的是突襲安南,而不是揍幾個小盜賊。王陽明沒有按他的意願行事,這讓他很下不來臺,即使他的想法沒有幾人知道,他還是認為王陽明蔑視了他的權威。一個權謀家最憎恨的就是:你根本沒有資格蔑視我的權威卻蔑視了,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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