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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壇時間、地點、人數等請帖送到橋玄所在的少府府衙,旁邊還附上一列文字:切勿涉及敏感話題。
前來送帖的太監對橋玄說:少府大人最好擬個初稿給上頭稽核。
橋玄把公文一推,直盯著太監:你懂什麼叫開壇?
太監剛想回答,被橋玄擋住:開壇就是跟聽壇者的互動,根據實際情況制定講授內容。要是先有初稿,我寫好,你們找個嗓門大的,官話標準的去壇上念念不就行了!
比開壇名聲小不了多少的,就是橋玄的脾氣。曹節有意抬舉他,他竟然還是我行我素,照這樣下去,是否還能當得了壇主?
誰在教育中犯了錯
太監回去覆命,曹節皺眉不語,要在別人,早死了六七回了。可橋玄就這麼個人,沒大錯有小過。跟他計較,反而落得害賢之罪。曹節過了半晌才發話:由橋少府自己擬定講授內容。
另外由黃門令王甫組織“便衣”監聽,一旦說到不好的內容,視情節輕重,當場阻止、打斷或事後懲治他。
“教育與人生”這命題實在太大,歸根結蒂,無非是先生怎麼教,學生怎麼學的問題。當然除此之外還包括社會和家庭對每個人教育產生或多或少的作用。橋玄認為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能遇到一兩個好的先生,簡直跟出身於什麼樣的家世同等重要。
教育關係到每個人的前途和家庭,往大說,更是關係到國家和民族的命運。歷史上國家和民族多次出現危難時刻,無不是因為接受更高教育的人站在挽救國家和民族危亡的最前沿。
離開壇還有幾天,洛陽南廣場已經熙熙攘攘。由於當時沒有擴音裝置,動輒上萬人前來聽壇。很多人為了能佔個離壇近的位置,在廣場上支上帳篷佔地。正逢月明,來自各地的文人士子在月光下吃喝談笑,引辭作賦,結交新友,無不心曠神怡。
三月十五日皇宮南廣場,無論是開壇還是聽壇的,都顯得心情激盪。人們終於看到橋玄身穿黑紅二色博士服,頭頂學士冠,腰佩青玄劍,一步步穩健地沿著臺級登上高臺,轉身坐定。人群自動面朝橋玄而坐,紛紛鞠躬問好。
由於前幾年鬧“黨錮”,學者大儒人人自危,皇帝和太監們也不敢舉行大規模集會,如今終於解禁,這樣的機會豈能錯過。曹操他們推推搡搡地擠到場外就被鎮住,至少有上萬人,能聽得清楚嗎?
橋玄俯瞰眾生,好像回到年少時光。聽壇者的目光中透露出的虔誠深深感染了他。除了曾經畢業於太學和積累半生的經驗,沒比他們多什麼。如果他們能接受更多的教育,他們就不會顯得卑微、恭謙、甚至可憐。
曹操等人擠進人群,亮出太學生腰牌,被場中負責治安計程車兵領到前排專為太學生準備的聽眾席。橋玄鄙夷的目光和周圍其他聽壇者不滿的目光同時射向這幾個放浪形骸的少年,真是浪費好位置。
曹操他們不忙坐定,而是四處亂瞅,像在尋找熟人。面帶嬉笑,前呼後擁,看樣子他們是來湊熱鬧的。
橋玄似乎看到了少時的他,整日招貓鬥狗於洛陽大街小巷,輕狂苦悶無所事事,除了惡作劇、幫鬧、幫閒、找樂子,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麼。
曹操遠看端坐在約兩米高的講壇之上的橋玄如處雲端。威嚴卻不威風,微笑卻不媚俗,雙眸透明,態度彬彬有禮。
橋玄年屆六十,聲音卻仍舊洪亮,沉穩莊重,他的開場白:各位,在下姓橋名玄字公祖,祖籍梁郡,長於洛陽,綽號“橋大公子”。
臺下靠得近的聽眾瞬間會心爆笑,後面的聽眾只能跟著前面慢半拍發出笑聲。
曹操被橋玄的開場白吸引,橋玄繼續說:鄙人姓橋名玄字公祖,強調一下,不是皇帝的女兒那個“公主”,是“公祖”。
臺下又是一陣爆笑,並有人叫“好”。人群中的十幾個便衣緊張地四處張望,看有沒有乘亂鬧事者。
橋玄的開場白,氣氛瞬間緩和,人們臉上帶笑。他自稱“鄙人”,絲毫沒有拿捏作勢、凌駕眾人之上的距離感。
橋玄繼續說:到了我這把年紀,該犯的過錯全都犯了,該走的彎路也都走了,今天能與各位有幸相逢於此,聽我講述教育與人生的關係。我不是什麼通曉經典的博士,也沒有仔細研究過三墳五典,只想將我的人生經歷跟教育的關係與諸位共享。
聽眾們由衷鼓掌,叫好。
橋玄繼續說:但凡我能讓你們得到一句對人生有用的話,就算沒白辛苦一趟。
掌聲次第響起,如暴雨畢至。
全場靜默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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