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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微微點了點頭。
夏壽田起身走到書案邊,拿起那朵宮花走到叔姬面前。夏壽田彷彿覺得手裡拿的不是一朵宮花,而是萬鈞黃金。不,它比萬鈞黃金還要貴重,它是一個情感深沉的女子,用畢生的情愛鑄成一顆不能稱量的心!夏壽田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怦怦跳動,他也感覺到了叔姬的心在怦怦跳動。叔姬半低著頭,微閉著雙眼,默默地讓夏公子把花插在她的鬢髮上。夏壽田本可以就勢抱住因戴上紅花而顯得更為俏麗的叔姬,但他遲疑了一陣子,終於沒有這樣做,依然回到原來的椅子上。
“謝謝。”停了好長一會兒,似乎經過激烈的內心思索終於拿定了主意,叔姬說,“夏公子,二十年前你送我這朵宮花,我感激你的盛情,總想著要送你一件禮物回報,但又總沒有合適的東西。今夜,你為我親手戴上了這朵花,了卻了我楊莊今生今世最大的心願。我沒有別的東西可以酬答,只有一個荷包,略表心意。”
叔姬從書案抽屜裡拿出那個五彩鴛鴦荷包來,託在手心裡,眼望著手心,輕聲說:“我們湘潭未出嫁的女孩子,在繡嫁衣時都要繡一個鴛鴦荷包,定婚那天送給未來的丈夫。我也繡了一個,卻沒有送給代懿。不是說我那時就不喜歡他,而是早在三四年前,在歸德鎮的總兵衙門裡,便有一個人完全地佔住了我的心。代懿雖是我認可的丈夫,他也不可能取代此人在我心中的地位。
夏壽田的心被這幾句話牢牢地揪住了。“早在三四年前,在歸德鎮的總兵衙門裡”,這話裡的那人不就是自己嗎?熱血在他的胸腔裡沸騰著。儘管已年近半百,這股熱血依舊像年輕人一樣的激盪奔湧。他雙手接過荷包,感情再也不能控制,緊緊地抓住叔姬的手,嗓音顫抖地問:“叔姬,你說的是我嗎?是我嗎?”
叔姬含著淚水點了點頭。
“叔姬,我也同樣很愛你。桂林前約,就是指的你與我呀!”夏壽田的手抓得更緊了。“叔姬,我們結合吧,我們相依相伴,一起走過後半生吧!”
對自已的婚姻很不滿意,對理想中的愛情執著追求的楊莊,多少年來,一直在渴望著這樣一個時刻的到來,在傾聽著這樣一句從夏郎心窩裡發出的語言。盼望了二十多年,這個時刻終於來到了,這句話終於聽到了,幸福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激動地說:“夏公子,你這話太令我感動了,我謝謝你!”
叔姬將手從夏壽田的雙手中抽出來,轉過臉去,抹了抹眼淚,又從書案上端起一杯茶來遞給夏壽田,說:“喝口茶吧!”
夏壽田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心情緩和下來,頗以剛才的孟浪而慚愧。
叔姬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兩口後,她平和地說:“二十多年來,我有兩個願望一直耿耿在心。一是將我做女兒時繡的荷包送給你,一是想聽到你對我親口說一句‘我愛你’的話。我常常為這兩個不近情理的願望而自我譏笑。我早已是王家的媳婦,你也早有自己的女人,這兩個奢望,不好比上天攬月下海捉蛟嗎?真正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今夜,這兩個願望都實現了,我楊莊心滿意足了,別的企望我不敢有,也做不到。”
見夏壽田仍是一副痴迷的神一態,叔姬嘆了一口氣,說:“我名義上仍是代懿的妻子,你桂陽老家還有賢惠的夫人,這就決定我們不能結合。陳氏夫人為你生兒育女,含辛茹苦,你也不應該休掉她。徜若因我而休掉陳氏夫人,不僅陷我於不仁,也陷你於不義。代懿對我並不錯,這我心裡明白。我和他分居,他自知理虧,尚可以諒解我。倘若我和他離婚,便會給他帶來痛苦,這種事我也做不出;何況我還有兒子,我也不能讓兒子指責我。夏公子,這是我們的命運,命運讓我們這一生只能相愛,而不能結為夫妻,願佛祖保佑我們來世吧!”
叔姬的平靜態度感染了夏壽田,心裡不住地說,是的,叔姬的話是對的,不能結合固然痛苦,倘若打亂這一切以後再結合,將會更痛苦。他望著叔姬說:“你的這番情意我三生報答不完, 你讓我用什麼來酬謝你呢?”
叔姬淡淡地一笑說:“你就這樣長住槐安胡同不走,天天陪我讀佛經說閒話,這就是對我的酬謝了。”
“好。”夏壽田忙答應。“和你在一起讀書說話,也是我後半生最大的願望。”
“如果有空的話,你給我幫一個忙。”
“什麼事?你只管說。”夏壽田重新握住叔姬的手。
“在謄抄寄禪法師詩稿的時候,我冒出一個想法,也想把自己過去的詩文詞整理下。”
“那很好呀!”夏壽田忍不住打斷她的話。“我來做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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