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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內部的矛盾來誘曹壓吳!
“午貽,吳佩孚現在這樣的大紅大紫,曹錕手下也有不服氣的人嗎?”
“怎麼沒有?”夏壽田說,“吳佩孚的性格剛愎自用,又仗著有學問,根本不把曹錕手下的人放在眼裡,很多人對他都是又嫉又恨,尤其是參謀長熊炳琦和三師師長王承斌,他們都是正規軍校畢業的,也能打仗,過去都很受曹錕的器重。現在吳仗著打敗奉系的功勞,瞧不起熊、王,熊、王都憋著一肚子氣,總想找個機會發洩發洩。”
楊度點點頭說:“要利用熊、王兩人的情緒來破壞吳的這個計劃。”
“如何破壞呢?”夏壽田滿肚子孔孟之道,卻缺乏孫吳之謀,他自知在縱橫捭闔方面遠不及這個已皈禪門的居士。
楊度思索了一會,問夏壽田:“曹錕這個人有沒有野心?”
“什麼樣的野心?”楊度突然轉變話題,夏壽田的思路一時還沒跟上。
“我是說,這個布販子督軍有沒有想做總統的念頭。”
“有哇!”夏壽田忙答,“我剛來保定時,曹錕還不多談中央的事。自從打敗段祺瑞後,他就自認為不可一世了,常說總統不能讓文人做,當今這個世界靠的是槍桿子。又說總統若讓他來做,保管不出一年,便可削平群雄,統一全國。熊炳琦、王承斌都鼓勵他競選總統。他們一半是討曹的歡心,一半也是想攀龍附鳳。”
“我有了一個突破口!”楊度忽然來了靈感,他把這個突破口告訴了夏壽田。
直督衙門秘書長拍手讚道:“好!這個理由最是光明正大,我這幾天就分別對熊、王二人挑明。”
“光靠熊、王二人說還不夠,我明天親自去見曹錕本人,從旁邊給他敲一敲。你明天給他說說,就說我應功陵寺的邀請來保定,想與他敘敘舊,讓他安排一個時間。”
“行。那就定在明天下午吧,要他設宴款待你。”夏壽田笑著問,“虎陀禪師,你要他設葷宴,還是設素宴?”
楊度說:“要曹錕吃素,他一定吃不慣,而我以功陵寺請來的客人身份與督軍一起喝酒吃肉也不相宜。這樣吧,你們吃葷,給我炒兩個素菜就行了。”
夏壽田笑嘻嘻地說:“也好,葷素結合,別有一番趣味。”
次日下午,曹錕在他的住所光園擺了一桌宴席,除夏壽田外,另有兩位姓張姓李的幕僚出席作陪。
“皙子先生來了,歡迎歡迎!”楊度剛由夏壽田陪同走進光園餐廳,曹錕便跟著走了進來,大聲地打著招呼。
曹錕長得人高馬大,魁梧健壯,四十多年闖蕩江湖、喋血沙場的經歷養成了他既粗魯又豪爽,既專橫跋扈又重情義的性格。他文墨不多,對讀書人有時輕蔑至極,有時又很看得起,這多半取決於他對這個人的印象好壞和此人的實用價值。他信賴夏壽田。因為夏壽田出自名門,點過榜眼,這些都是貧賤出身的曹錕望塵莫及的。更重要的是夏壽田為人謙和,忠於職守,沒有通常文人才子那種懶散傲慢氣。衙門裡凡文書一類的事,他都放心交給夏壽田去辦理。曹錕更看重楊度。這是因為楊度不僅有夏壽田所有的才學,還有夏壽田所缺乏的權謀。而權謀這類東西,在這個以利害得失為辦事準則的北洋軍閥的心目中更為重要。當年當他得知以兵變來阻止南遷的主意出自楊度時,佩服得不得了,嘆惜自己身邊沒有這樣好的謀士。
“好幾年沒有見到大帥了,大帥現在是聲威蓋天下,眼看就要追上當年袁大總統了!”
楊度這句恭維話讓曹錕聽了高興,他拉著楊度的手,親熱地說:“六七年沒有見面了,聽說你閉門禮佛,看破一切了,是不是?”
“閉門禮佛是真,看破一切卻還沒有做到。”楊度打著哈哈說著。
曹錕抓了抓光光的大腦袋,咧開大嘴說:“我說皙子呀,你一定是灰了心才去唸佛的,這點你瞞得過別人,瞞不了我。黎元洪那人是膽小鬼,一貫看別人眼色行事。你那年完全不要理睬他,也不要到天津去,就應該到我這裡來。我保你天天喝酒吃肉,屁事都沒有。扶老袁做皇帝有什麼錯?當初若是老袁做成了皇帝,說不定天下早太平了。今後若有機會,我老曹還想做皇帝哩!到那時,皙子你扶扶我吧!”
說罷哈哈大笑,滿口又黑又大的牙齒就像一塊塊生了鏽的小鐵片。
曹大帥的這番話,令楊度又是佩服又是詫異。佩服他看事情眼亮心明,說起話來一針見血;詫異他對已是過街老鼠的皇帝還這樣垂涎不已。這次是要求他辦事,只能順著他。於是,楊度一本正經地說:“大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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