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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實現了二百年的國內和平。
至於帝國制度,則延續了兩千一百三十二年,佔據中華文明史大約十分之六的時間。
如此看來,大秦豈非沒死?
是的。一種尚有爭議的說法甚至認為,China其實就是秦,是“秦”這個字的讀音。這雖然無法得到確證,卻比解釋為絲綢和瓷器更具象徵意義。事實上在20世紀前,China確實就是秦,是不叫大秦帝國的大秦帝國,就連少數民族建立的那些或長或短的王朝也不例外。
這,又是為什麼呢?
集權是一種必然
過去人類社會的全部政治制度史,就是人們憑藉和依仗某種力量,來支配資源和分配財富的歷史,也是人類轉換憑藉依仗力量、調整支配分配方案的歷史。
歷史是漫長的,探索也是多樣的。
最早的方式是憑藉武力。誰的拳頭硬,刀子快,誰就擁有土地、牲畜、女人和榮譽。反之,則成為他人的奴隸。武力的強弱,是唯一的標準和選項。
由此建立的,是“武力社會”。
武力社會是野蠻的,也不能持續發展。社會財富的充分湧流,只能靠發展生產力。依靠掠奪來積累財富,則不但成本高,風險大,也不利於全人類。
放下屠刀是遲早的事,問題只在拿起什麼。
也有不同的選擇。
一部分人拿起了算盤,他們是商業民族。商業民族主張自由貿易,資金的多少便成為支配的力量。由此建立起來的是“財力社會”,資本主義是其典型。
另一部分人選擇了權杖,主張根據權力的大小,來決定相互的關係和各自的配額。由此建立起來的是“權力社會”,中華帝國是其典型。
武力社會,財力社會,權力社會,三大型別。
這三種社會型別,歷史上都曾經存在。部落國家,是比較典型的武力社會;希臘城邦,是不太成熟的財力社會;華夏邦國,則是尚待完成的權力社會。
所以,它們都得變。
希臘城邦的方向,是發展為“準帝國”。但,雅典帝國也好,斯巴達帝國也罷,其實不過國家聯盟。斯巴達和雅典都只是盟主國,不是宗主國。其地位,與周王國和周天子無法相比,僅相當於齊桓、晉文一類的霸業。20
事實上,希臘城邦永遠都不可能變成帝國。因為自由貿易與專制集權,在本質上是不相容的。因此,他們只能先被馬其頓帝國吞併,後被羅馬人征服。他們的社會理想則只能到資本主義時代,在其他商業國家實現。
華夏邦國則不同。
邦國是一定會發展為帝國的,因為邦國原本就是政治妥協和政治交易的結果。當時的周天子,並沒有能力像埃及法老納爾邁、亞述國王薩爾貢、波斯國王居魯士、馬其頓國王亞歷山大那樣,建立起統一的大帝國,便只好分封諸侯,分出自己的權力,贖買諸侯們的武力。
很好!以權力換武力,以土地換和平。
問題是,這筆交易為什麼能夠達成?因為各路諸侯都已經不再是流寇。流寇一旦變成坐寇,就會進一步要求變成王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沒有,都是坐寇變的。只不過,轉型成功就叫王侯,失敗則叫匪寇。成王敗寇。
這說明什麼呢?
說明武力轉化為權力,武力社會過渡到權力社會,是歷史的趨勢,儘管那權力是靠武力獲得的。
因此,人類早期的戰爭會有兩個結果:一方面,資源和財富會集中在某個特別有武力的集團手中;另一方面,他們又會同時把自己從武力集團轉變為權力集團。這跟黑社會成功以後要做合法生意,是同一個道理。
於是,當某一集團(比如秦國)的武力大到天下無敵的時候,社會和國家的性質就會發生質變。武力社會必然過渡到權力社會,邦國也必然會轉變為帝國。
帝國,是權力社會的成熟形式和典型形式。
它的特點,就是集權。
集權是必然的,因為帝國的締造者原本就是軍事集團。軍事集團最喜歡權力集中和領袖獨裁,因為非如此不能克敵制勝。所以,權力社會的統治者無不集權,也無不把建立和掌握軍隊當作頭等大事。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自己憑藉武力奪取的,也很容易被別人用武力奪去。
更何況,集權並不難,因為農業民族對集權有一種渴望。正如馬克思所說,他們是由許多單個馬鈴薯集合而成的“一袋馬鈴薯”,根本不能代表自己,一定要別人來代表。他們的代表一定要同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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