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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正含著幾許淡諷,幾許嘲弄,還有一絲微不可見的苦澀。
邵含雨,既然在這裡,為何不敢出來相見?既然不見,又為何要放出這顆青珠?
這青珠是前年她送他的生日禮物,他一向如珠如寶,隨身而帶,那麼,他的意思是要她念在舊情放過他母親?
可是,他如此一次次的戲弄於她,真真假假,蠱毒殺咒,以死相挾,甚至還要瞞天過海以棉棠之死來討要側君名份,又將她置於何種境地?
當著沈玠,沈緋等沈家人的面,他又要她顏面何存?一次次的要她相信他,一次次的說他愛的人是她,可是這樁樁件件事情,又有哪件是真當她是愛人?
沈玠眼裡的不贊同,沈緋神色中的嘆息,還有虞米的側目憤恨——邵含雨啊邵含雨,你可都看到了?
如此境地,你居然用了這顆青珠,那便給你母親一次解釋的機會,那從今以後,就再也沒有相欠了。你我之間的一切,情也好,愛也好,恨也好,都如此青珠——
湮於塵埃。
一步步,每一聲腳步都像是踏在心底的弦上,沈玠閉著眼,清晰地感覺到她一點點的遠離。
那顆青珠——她還是選擇了給邵家解釋的機會。
他感覺到腿下有些虛軟,那種毫不可控的無力感,又一次從四肢百骸內蔓延了開來,是蠱毒要發作了嗎?可是……天色尚早,並沒到兩個時辰。
這種虛無的乏力感熟悉得像是原本就埋在身體裡一般,讓他忍不住低頭深深吸了口氣——以藉此來沖淡那種痠疼,令人麻木的痠疼。
兩年前,當聽到她在滄城與邵含雨相戀時,這種感覺便一直在與日俱增,每一天,每個時辰,隨著與她相關的每個訊息,漸漸在血液裡一寸寸滋長,漸漸變成了一種習慣。
沈緋心有不忍,大步邁到他身旁,刻意放暖了聲音,柔聲道,“玠兒,你這幾日蠱毒在身,不如先去馬車內休息一下。”
沈玠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他離開的時候。他眼光在匍伏的邵家眾人身上一一掠過,終而在其中一個身材瘦削穿著麻衣的白衣女子身上頓住,那人的手指纖長嫩白,擱在蔥翠的綠草間突兀的亮眼。
似乎感應到他的注視,那人微微揚起了頭,蠟黃無神的眼裡驀然綻出一抹絕豔的笑,那抹笑稍縱即逝,幾乎無人注意,沈玠卻明顯感覺到了兩個字——得意。
是的,得意,那人明顯是得意和喜悅的,那看似卑微的姿態甚至暗含了對他的嘲弄和不屑,這一點成功地激怒了他,令他不由自主握緊了袖下的雙拳。
摒息了許久,他淡淡睨了一眼那伏在地上的人,又看向正緊抿著唇緩步而行的舒妙煙,忽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為何要被那人左右?兩年的時間,足夠他看清事實,而此時,他是應該給舒妙煙一點信心的——也許,她此時所做的,正是和那人之間的一個了結呢?她那樣的人,有什麼道理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制於人?
舒妙煙走到十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身後步步緊隨的邵家家主連忙跟了上去,俯身低頭不知在說著什麼。
不遠的距離,卻聽不到邵家家主的半點話語——甚至於用上內力也不行,沈玠眼角的餘光正撞上沈緋明顯不愉的神色,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果然,那邵家家主也是個深藏不露之人,連沈緋都聽不到,可想其武功之深了。
從他的角度看不清舒妙煙的表情,卻能看到她負在身後的雙手,正在緊緊地握起,那發白的骨節,掌心的血痕,無一不說明她處於盛怒之中。至於怒的是什麼——
沈玠笑了。淡而孤傲的笑。
她們怎麼也不會猜到,他是會讀唇語的,為了能與她攜手並肩——他學了太多太多原本並不感興趣的東西。
沒有放過邵家家主臉上的任何一點變化,他將她的話一點點收納於心:
“將軍,也許你已經猜到雨兒的身份,不錯,他爹正是當年六國質子之一。可惜一直到爹離世,我都不知道他是哪國的質子。在他爹離世之前,我一直只有他一個夫郎,直至他生病去世——我才另納了幾名側室,但是,也一直給他爹留著正室的名分。”
“小雨自小身體不好,在他很小的時候我就向皇上上表,希望能給他尋得一門安穩的親事,不求對方大富大貴,但求能一心一意待他。”
舒妙煙的身形頓了一下,不知她說了句什麼話,邵家家主的臉色有些訕然,停頓了一會,又道,“皇上對此事一直沒有明確答覆,直至他十一歲那年,我去沛國會友,順道也帶上了他同行,也不知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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