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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給自家小閨女的浴桶裡放上幾個漂浮著的小船之後,小姑娘固然老老實實的坐在了浴桶裡,再也沒有哭鬧撒嬌了。
藥浴的顏色變淺,說明小姑娘很是能夠吸收藥浴之中的成分。而她並沒有感覺到疼痛不適,說明小姑娘的筋脈之中並無滯澀,這樣的資質,的確稱得上是百年難遇。
如今球球已經五歲,筋脈骨骼都已經溫養到了最佳狀態,徐氏一日一日的盯著自家小閨女,開始盤算著教她習武了。
作為一個閨中弱質,徐氏並不能親自教授她的小女兒徐家功法。而她當年一舉,如今皇帝身邊倒是有了幾個有所小成之人。只是,她們母女到底身處賈家內院,球球再怎麼充作男兒教養,也無法堂而皇之的習武弄刀。
眼見著女兒筋骨已成,若是再耽擱下去,恐怕會貽誤最佳的習武之機。徐氏心中暗急,卻又無可奈何。
正在這個時候,弄弦推開了房門,對徐氏道:“太太,珠大爺回來了。”
正說著,一個有些清瘦,卻極為溫文爾雅的少年從弄弦的身後走了出來。他穿了一身淡青色染竹紋的儒生服,手上執著一柄白玉摺扇。雖然賈珠長在京城,可是卻無端的帶上了幾分江南子弟經年累月被山水浸潤出來的文氣。
待到賈珠走到徐氏面前,人們這才會發現,這個看起來有些文弱的少年,卻已經早已長得比他的母親都要高了。
這些年賈珠雖然也在賈府的家學讀書,但是更多的時候,卻是被皇帝詔入宮中,與沈君止一道聆聽大儒張文典的教導。雖然張家歷代司掌皇子開蒙讀書之事,但是張老卻獨有幾分怪脾氣。他偏偏不喜尊貴卻有些頑劣尚武的十九皇子,卻和時常與十九皇子在一處的賈珠格外投緣。
因此,張老硬是將賈珠收入門牆,成為了關門弟子。在賈珠之前,張老另有幾位高徒,都是他們張家的傑出子弟,如今這些人中已有人官至內閣大學士,另幾人在朝或在野,都是極為有名的才子。
張老年紀有些大了,對於教授徒弟雖然盡心,卻難免有力不從心的時候。所以,教導賈珠的事情就總要落在他的這些個師兄身上。
賈政曾經也想要在學識上呵斥賈珠幾句,卻不想,他訓斥兒子的時候,賈珠身邊跟著的書童正是張老派來的。
書童將賈政的話原封不動的呈報給張老,氣得張老直接衝到賈政當值的地方,指著他的鼻子一通罵——說他的學生學識淺薄,這不是直接在打他的臉麼?若是賈政真的言之有理也便罷了,張老很是不必和後生如此計較,可是賈政所言卻只是為了彰顯他所謂“為父的威嚴”,所說理論皆為謬誤,簡直一派胡言。
張老學識淵博,罵起人來也是引經據典,精彩紛呈。賈政平素為人最是假清高,與同僚們的關係也並不算好,更何況又是張老親臨,當即便有人將張老的話謄錄下來,以便之後互相傳閱了。
賈政在讀書人面前丟了一個大臉,卻被張老堵得無法再對賈珠發作。而他的妻子又是身份尊貴,也是他說不得、罵不得的物件。鬱悶之下,他除卻日日與那些清客們喝酒談詩,往趙姨娘的房裡跑得也勤了一些。
趙姨娘的確是個好生養的,不過半月便又懷上了。
知道自己又有身孕的時候,趙姨娘其實並不想要這個孩子。本朝庶子低賤,她如今有了一個女孩兒還好,左右太太慈善,總能給自己女兒一個好前程。如今這個卻不知男女,又何苦讓這孩子來受這個作踐?
可是徐氏卻勸她說,那到底是賈家子孫,若是她真狠心墮了去,就是老太太那裡都不好交代。更何況,庶子雖然在家產的分劃上被打壓得厲害,可是到底還是可以考取功名的。只要將這孩子生下來,若是女兒便罷,若是個男兒,只需好好教導著,日後為她掙個誥命也未可知。
十月瓜熟蒂落,果然是個男孩兒。賈政此人最是看不起庶子,哪怕這是他的孩子,他也並不上心。末了,還是徐氏按照賈家的家譜給這個孩子取了名字,讓闔府上下統稱“環四爺”便是了。
而如今,已經十五歲的賈珠站到了徐氏面前。這一次,他並不是尋常的來與徐氏請安,而是有要事要與之相商。
“孃親。”少年有些猶豫,可是卻依舊說了出來:“兒子剛從皇宮出來,大舅舅說,想讓我與阿止一道去金陵。”
賈珠說的大舅舅,自然指的是當今聖上。而沈君止到底比他還要小兩歲,兩人又是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讓賈珠叫他一聲“小舅舅”,真真是為難了他了。
對於皇帝的打算,徐氏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