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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回一思索,這樣算下來,這深宮我還可以見得便只有桓燁了。
也不知他手上的傷好全了沒有。
自從滄州回來以後桓燁便命我別來皇極殿打掃了,他這兩日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另外,聽說他要重修普慈觀。
我望著皇極殿的朱牆紅瓦、金碧輝煌,將鑲金的門匾仔細看了一遍,望著腳下以為七八日沒打理而積攢的塵埃。
邵東平見我在外頭,低頭走過來,聲音平平:“薄修子,你進去吧。”
我朝裡望了一眼,點頭進去。
我換正埋頭批閱奏摺,我道:“那個,聖女即位大會的事宜修子宮和司命府都安排妥當了,不知恪親王府那頭如何了?”
既然聖女即位大會要與流霜的婚宴一同舉行,那兩頭就都要配合好,一方出了問題,那另一方再好也是沒有用處的,到時候看的是兩方的笑話,而這兩方,一個是北秦的聖女即位,一個是北秦的皇親婚配,哪一方也開不起玩笑。
他沒抬頭,只伸手從案上將一本燙金的冊子扔到我腳下,緩緩掀起眼簾,眸子冰冷而深邃:“你與傅容謙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從沒見過他如此冰冷的樣子,彷彿夜幕裡的黑狼,渾身都散發著寒氣,我被他這一問問傻了,怯怯的拾起冊子,翻開一行行看下去:
貴國聖女歷經十四年終於敲定人選,舉即位大會,明日北秦神通大門,孤前來道賀。
……南殷趙王傅容謙
我望著這龍飛鳳舞的兩排字,腦子裡一片混亂。
趙王?
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趙王啊!
“這個什麼傅容謙我都不認得,他來參加聖女即位大會與我何干,若是今日即位的是他人,這
趙王也會前來,你就這麼篤定我與他有干係?”
桓燁無視我的嘶吼,冷冷的看著我說完了這一番話,與我相反,他思路清晰得很:“若他是來赴宴的,便不可能只在這摺子裡專門提到聖女即位大會,無論是處於正常思維還是禮數問題,他都該提一提恪親王大婚一事,這場赴宴不是衝著你來的是什麼?”
我被他一席話說的啞口無言,細想又覺得他說的實在有道理。
“我,我真的不認識趙王,我……”這句話並沒說完,我便想起兒時陪著普慈婆婆進宮祈福的事情。
有一日我的確是在御花園撞見了一個紫衣男子,後來趕上來的小太監便稱呼他為“趙王”,算是有一面之緣。
誠然我們真的見過,但那都是多少年前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兒了,我與他並無瓜葛,只有緣一見而已,想他大抵早把我忘的乾淨,哪裡會專門為了我來赴這個宴。
我怎麼想也想不通,桓燁卻不讓我再想:“怎麼,你們真的見過?”
“我……”我沒有辦法辯駁。
他冷冷一笑,起身負手於身後,走到我身旁望著門外的渺遠,與我保持一個向裡看一個向外看的姿態,涼涼道:“聖女即位大會照常進行,你回修子宮候著吧。”
他既然懷疑我,怎麼會放手讓我這個有嫌疑的人走上宣政殿,即位北秦最尊貴的聖女?
他向來多疑,如今這樣爽快於我,這絕不是他的作風。
除非,他另有謀算。
“你想幹什麼?”我還是沒有轉身。
這個可以豁出性命為我擋箭的男人為什麼此刻因為一張赴宴冊子便可以對我冰冷至極,我猜他是愛江山勝過愛自己的性命,這樣的人,一旦有人威脅到社稷,我真不知他會幹出什麼來。
他沒有答話,只望著門外,幽深的眸子裡閃爍著冥火。
每個人這一生的光陰裡總會有一個時期站在巔峰,然後慢慢滑落,順著命運的軌道繼續走下去,而我的巔峰應該就是現在了。
七層錦絹華袍穿在身上的感覺就像背了一座山,每走一步都可以感受到它的重量。上頭寶石珍珠簇擁分散,堆積出柔美的形狀,陽光下璀璨閃耀。腳上的孔雀三翎撒上金粉,鞋底三層,紋飾精緻。
我頭上頂著一個金質鑲玉的冠步搖,文理繁瑣,金絲纏繞延伸,吊著一排排琉璃穗子,一動便瓔佩作響,聲音清脆似風鈴。我手中執著玉牌,垂下眼簾緩緩從修子宮走出,穿過蜿蜒纏繞的後宮,一路走向前朝宣政殿。
後頭跟著修子宮所有人,以及司命府的各司眾人,北秦後宮裡所有的妃子都福身在門口,恭迎我從六宮中走過,排場大的讓我不知怎麼控制。
繞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