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第1/4 頁)
再後來,他傷了她,他也幫了她,他做的一切都不在是隨心所欲,更多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就會先想到她。
還有那個孩子,那個親手被他弄死的孩子,那是他的血肉啊,他從前就渴望著的生活,原來曾經離他那麼近過,可是他不甘心,明明他很珍惜他的小七兒,為什麼還不能得到她?
他想要的得到,是兩情相悅的那種得到。
他這一生,為情所困的日子太多了,年少時被慶元帝的情所折磨,淺淺死後又被仇恨這種感情所控制,再後來愛上小七兒,又是愛而不得的悲痛。
他孑然一身的來到這個世界,沒想到還是孑然一身的離開這個世界。
親手將孩子打掉的那個夜晚,他沒睡,男兒不論遭遇什麼事都不應該流淚,可他實在忍不住了,哽咽了幾聲,流了幾滴淚,所有人都沒能得到安寧。
他年少時的豪情壯志,他渴望過的人生,通通都沒了。
不過,他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耐冬花給了她,她就不會死了,那顆藥是可以救他自己一命的,可是啊,他不願意獨活,他已經三十歲了,她才不過十八歲,他活夠了,那條命就留給她吧。
她不會死了,真好。
他用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伸到半空中,感受著雪花的溫度。
今天的天氣跟當年他離開無量山的天氣可真像啊,他在心裡想。
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他在心裡默默的說,小七兒,我真的好喜歡你啊,可是啊,我可能等不到你了,下輩子吧,我們住在隔壁,我當你的青梅竹馬的兄長,我們一輩子不分開。
我啊,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他閉著眼,雪花漸漸覆蓋了他的身子,他整個人只有一根手指露在外面,他與雪地融為一體。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情無關風與月。
小矮子從無量山一蹦一跳的跑下來,他蹦蹦跳跳的原因就是他師父說今天要回來,他一路跑下山,突然間腳底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住,他摔在地上,不過他很快就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爬了起來。
他又趕忙的往前跑,他腦海裡白光一閃,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只看見遍地的雪。
其實剛剛絆倒他的是趙無極的手,小矮子瘋了似的撲在地上,用手開始挖,他將覆蓋在趙無極身上的雪都挖開,他抱著趙無極僵硬冰冷的身子,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下,他哭喊著,“師父啊!師父你怎麼了!?你醒醒啊師父!”
雪勢越來越大,滿山的蒼涼。
無量山上回蕩著小矮子的哀嚎,那一聲聲師父也喚不回趙無極。
雪落,人亡。
……
我是四年後在河伯城找到雲聞的,他一襲青衫,手執毛筆立在街邊。他成了一個賣字的人。
我站在街的這頭不可置信看著他,我腳步虛浮的走過去,我站在他面前,張嘴準備說話的時候,不遠處有一盈盈女子走過來,她手拿食盒,她將食盒遞給雲聞,她輕輕說:“相公,中午了,先吃口飯再忙活吧。”
雲聞滿目柔情,接過食盒,語氣熟捻,他隨口問:“琪琪怎麼樣了?上午是不是又鬧你了?”
那女子笑了笑,“也只有相公你能收住琪琪的脾氣。你每天一走他就鬧。”
他們的對話給了我太多的震驚,這名女子是誰?琪琪又是誰?
這時候有一名小女孩從那女子的身後跳出來,她用手拽著雲聞的褲腿,“爹爹,你又說我壞話,琪琪不開心了。”
雲聞順勢將她抱在懷裡,用手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眼底的溫柔都要溢位來了,他說:“誰讓琪琪不聽話啊?”
我的心沉入谷底一般,我忍不住打斷他們,目光直視著雲聞,我聲音苦澀,我輕輕的唸了一句:“雲聞。”
他轉頭,看著我,我緊張無比,他指了指自己,問:“姑娘,你叫我嗎?”
說是天崩地裂也不為過,他問我,我在叫他嗎?這能說明什麼呢?
我不由自主地拽過他的衣袖,我說:“雲聞,你不要捉弄我好嗎?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四年!”
他眼底飄過嫌惡,他推開我,他說:“姑娘,你自重,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怎麼會聽不懂呢?你一定是在拿我尋開心對不對?”
雲聞一把將我推到地上,他也沒有將我扶起來的意思,他說:“姑娘,別逼我動手。”
我跌在地上,好半天起不來,我雙目無神,一種不好的猜測形成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