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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包裹住她的錦被中掙脫出來,伸出手抱他。梅長蘇一笑,聽見她趴在他耳朵邊小聲說:“我都聽蘇哥哥的,也保證,絕不會去做任何冒險的事。”小姑娘溫溫軟軟的身體抱著他,乖得不得了,吐出的熱氣掃到他的耳廓,直暖到、癢到心裡。
“但是!”語氣猛然一轉,變得異常嚴肅又認真:“蘇哥哥也要聽我話——不準胡思亂想,也不要擔心。我的身體早就已經恢復了,絕對絕對不會再毒發,我會為了蘇哥哥好好的,好不好?”
“好。”梅長蘇順了順她拱在胸前的毛茸茸的小腦瓜,聲音溫柔如三月細風。“我也聽九兒的。”他說。
被捋順了毛,九兒心滿意足的在他懷裡蹭啊蹭。
旁人看到的也許是九兒的種種任性刁蠻,和他的百般寵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九兒經常抓著他孩子氣的問“好不好”,臉上也是撒嬌耍賴的嬌嗔,他也總是寵縱的回答,“好”。可是她的“好不好”前面,每每都是為他著想的種種條件。
薄薄春雲籠皓月,院落夜沉沉。心裡是比這春夜更沉靜的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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譽王聯合慶曆軍的叛亂已平定,蒙摯親率十萬兵馬,先行從九安山前往金陵,不日,信使傳回其重新收復留守禁軍掌控京城的訊息。至此,也到了這場驚心動魄的帝王出巡行將結束,聖駕回鸞的時候了。
對梁帝來說,九安山之行不止兇險,譽王謀逆是辜負聖恩,更是對其皇權的令人無法容忍的挑釁。及至整鸞回京,隨駕車馬及隊伍全然沒了來時的赫赫威嚴,已日漸老邁的梁帝,氣憤之餘,只感身心俱疲。
但機遇向來與風險並存。這句話對譽王和靖王都同樣適用。譽王破釜沉舟設下這場驚天賭局,靖王被迫應戰,勝負結果都由博弈雙方自行承擔,半點怨不得旁人。
不同的是,靖王有“得之可得天下”的江左梅郎。
正如一切塵埃落定後梅長蘇所說,雖然兇險,但此役之後,沒有任何人可以阻礙蕭景琰了。
就連看似糊塗只愛風月,實則最是清楚明白的紀王也不禁感慨,“不日回京,諸事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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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譽王為了保全自己的妻兒,都已經自裁謝罪了。皇上真的那麼壞,這樣都還不肯放過他們嗎?”
還是金陵城外官道旁那座稍顯破敗的小涼亭,九兒站在梅長蘇身邊,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在春日微雨中匆忙駛過。誰會想到,這樣簡陋的車架中,坐的會是當年那個可與當朝太子一爭長短的譽王的王妃。
如絲細雨被風吹散了,漂浮到臉上身上是一團溼氣涼意,舉目遠眺,斑駁淋漓的水汽瀰漫在道邊自然生長的樹木草地四周,空濛如薄霧,散漫似輕埃。
有詩云,“山川風景好,自古金陵道”。而作為大梁帝都的金陵,城外的官道除了比別處更寬闊平整些外,並不見什麼好風景,還似乎總與送別分不開。
靜靜注視著馬車駛離這場紛亂,梅長蘇說道:“譽王突然自盡,皇上也許會一時愧疚心軟,但是無論怎樣深的愧疚也會被時間磨淺。何況,什麼愧疚也抵不過帝王的猜忌之心。再說,作為譽王的遺腹子,比起這繁華傾軋的京都,遠遁江湖,做一個平民百姓更適合他。”
天幕低垂,亭角匯聚的雨滴點滴而下。他的語氣如同這天色一般,晦暗不明。
九兒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當年的祁王蕭景禹,今日的譽王蕭景桓。“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今日的天子,並非變得心慈,只是變老了。
她伸出手拉住他的。
支撐涼亭的四根角柱不知被風雨吹蝕了多少年頭,柱身中間筆直裂開了一道一指寬的縫隙,還有其他數不清的細小裂痕。也許它比這座金陵城還更早的矗立在此,見慣了江山易主,王朝更迭。
世事浮沉,山河變遷,總有一天這些終將可以從他肩上卸下。只待……他低頭看向握在掌心的那隻小手——只待,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快了。
第 41 章
一場春雨,雖細密無聲,卻斷斷續續的從清晨,纏綿至傍晚。浸綠了院中的青竹葉片,打溼了廊簷下的半卷珠簾。第二日終於放了晴,空氣中還嗅得到雨水的潮溼氣息。
藺晨就是這樣踏著春日陽光,手握摺扇高調出現在眾人面前的。
藺少閣主原本是拒絕一回到金陵就馬上趕來蘇宅的,他確是因為蘇宅的那人一封飛鴿傳書,就巴巴的從南楚飛奔回來不假,但一路上如此多的美人值得人回顧,更何況,他深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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