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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亦看著畫裡端正規矩卻又略顯奇怪的符號,說道:“宮主知道這幅畫裡畫的是什麼嗎?”
“樂譜。”
“不錯,而且還是赫連國的樂譜。譜的正是‘蘭若’這首曲子。”
“蘭若?”雲恆微眯起雙眼,重複了這兩個字,話語中轉著輕微的調子。看來,他雖然能識得出這是赫連國的樂譜,也知道‘蘭若’這個曲子。卻不知道這畫著繪的便正是這首曲子的譜。”
“對。正是同‘慕情’這支舞一般,是赫連國最有名的情曲。”
“那又如何?”
楚君亦淡淡一笑,看著眼前的男人,眸中竟也有了一絲的落寞,說道:“其實,不知宮主可曾想過,令夫人最大的心願,也許並不是殺了玳皇,奪得玳權。而是,像蘭若裡頭寫的一般。與一有心人,得一長終老。”
“哼,笑話。”雲恆冷哼一聲。語氣中盡是鄙夷,似乎楚君亦的話只是他自己杜撰猜測,一絲都當不了真。“凌嫣是我的夫人,她的心思什麼時候竟要輪到你來教我。凌嫣未報國仇熬製黃泉碧,為手刃玳龍澤。不惜幾次冒險。她做的這一切,我都看在眼中。若不是因此,我又怎會傾盡我這翊雲宮,也要幫她報得國仇。”
“可是宮主,你也應該知道,有些事情。總是會變化的。”楚君亦毫不在意雲恆的輕視鄙夷之意,仍舊波瀾不驚地陳述著自己的話。“如若我沒猜錯,這件茅屋便是令夫人想贈與給宮主的。可是宮主可曾想過。世間萬物,六道五儀,為何卻只是這一間茅屋,一片桃林呢?”
“是安寧。”秦阮昕會了楚君亦的意,雖然她並不知道他此時的這番話是從哪裡來的依據。可是她看著雲恆凜起的眉頭,和臉上微微一動的神情。便也順著楚君亦的話,快聲回道。“靜王的意思是,莫……母親,她只是藉此告訴您,在她心中,也許只是希望能與您一起,過著安寧平靜的生活。”
“一派胡言,你母親對於玳龍澤的仇恨之意,我怎能不瞭解。若不是因為他,凌嫣又怎會氣急攻心傷及肺腑,更不會難產而死。她又怎會,為了兒女私情放棄報仇。”
“宮主都可以為了令夫人,甘願背起不屬於自己的仇恨,又怎知令夫人,不會為了宮主和兩個女兒,放下自己的仇恨呢?”
楚君亦說到這,也不等雲恆回話,徑直走到秦阮昕身邊,取下她腰間的香囊,倒出裡頭的三樣物件,兩個手指從中捏起捲紙,指尖用勁,便向雲恆射去。
雲恆手腕一提,接住捲紙,將它緩緩開啟了,眸子不過瞬間,便已經閃過了萬般神色。
秦阮昕因為手上的長劍還挾持著雲巖,楚君亦便將手中的香囊和其他兩個物件遞給苗芷晴,這才緩緩說道:“這件茅屋裡頭的東西應該也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了,可這牆上的畫卻還儲存地良好,沒有一絲的暈染和破裂。這是因為,它用的紙張是南方有名的雲錫紙,不易被蟲咬侵蝕,也不易破損破裂。而宮主手上的那張捲紙,也是用的同樣的材質。”
楚君亦頓了頓,臉上的神情沒有一絲的波瀾,他看著雲恆緊凜的神情,才接著說道:“這首詞,其實是莫凌嫣所作。想必宮主第一眼看著這字跡,便也能認出來了吧。”
雲恆下巴微微一點,算是預設了楚君亦的話,只是,他卻什麼都沒有說,只默默地看著手中的捲紙,喉間滾動了一下,略顯陰沉的聲音念道:“閨閣繡,奏蘭若,莫道江山半壁功名拓。哈……莫道。”
雲恆緩緩念著詞裡的最後一句,心中微微一顫。
楚君亦看著他,沒有踟躕,又接著說道:“沒錯,其實令夫人的心跡,早就在這首詞裡表露無遺。她曾經確實因為國仇家恨而想將玳龍澤手刃,也因為對宮主的感情而心生矛盾。可是她最終的決定,正如詞中所說的,只願閨中奏蘭若,許得良人安寧諾。”
安寧諾。
秦阮昕聽著楚君亦的話,他的聲音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平淡得波瀾不驚,可是沉沉的音調,卻又有著無法言說的誘人的詭媚,在吸引著每一個聽的人。
她第一次看到這首詞的時候,只以為是雲姒兒寫給玳爍的,可是沒想到卻是出自莫凌嫣之手。
其實,秦阮昕從一開始,就很是羨慕莫凌嫣和雲恆的感情,那樣轟轟烈烈、此志不渝,甘願為了對方放棄一切的感情,是她所欲卻不得的。
可是想想,莫凌嫣和雲恆,又是那麼得悲哀,兩個人如此相愛,可卻依舊得不到長久,依舊要因為身外之外牽扯住他們,依舊。要落入天人永隔的境地,
就像雲姒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