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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的葉城城中也是人心不安,秦副統領立的功人人看在眼中,如今負傷,自是人皆憂心。
秦阮昕被箭射中左臂,本也不是重傷,只是這一箭卻拉動了背上的舊傷。新傷舊傷一起,滲了玳徹一手的血,玳徹的心都揪了起來。
軍中的軍醫都被傳入了主室,醫官給把了脈,又檢視了臂上的傷口,開了幾服藥,吩咐下人去煎熬,又拿了乾淨的白布來,指揮著下人,要給秦阮昕寬衣治傷。
秦阮昕立馬坐直了身子,眉頭皺得生緊,讓別人給自己寬衣治傷,豈不暴露了她的女子身份。
玳徹見了秦阮昕的模樣,會意,問醫官道:“秦副統領傷勢如何?”
“尚不嚴重,敷上藥包紮好,內服外敷,休息幾日,不用大動左臂便好。”醫官恭敬地回道。
玳徹點頭回應,又轉向房中諸位,義正言辭,一字一句道:“今日一戰,柯軍頭、李軍頭帶兵有素,記上一功。諸位戰士今日都是赫赫功勳,本帥都記在心中,定會回稟聖上。秦副統領此戰援助有功,又因本帥受傷,本帥心中有愧。各位軍頭戰士都且各自退下,各營不得鬆懈,謹防敵軍襲城。本帥親自給秦副統領包紮,以示謝意。”
玳徹一席話說完,各位軍頭只敬佩於二皇子的氣概,不疑有他,都一一躬身退下。房中只剩下幾位下人和醫官,玳徹又使喚了他們都出了房。
秦阮昕這才開口道謝,拿著藥罐和乾淨的白布走到屏障後,對著銅鏡給自己敷藥。
貼身衣物黏著血肉,得一點點地撕下來,秦阮昕忍著疼不吭聲。她突然想起楚君亦也是中箭了,這麼遠一箭不足致死,但受傷是必然的,不知他現在又如何。
她這幾天一直避免自己想到他,這個巍然翹楚,翩翩君子,亦仙矣哉的楚靜王,她其實非常不願意與他為敵,他那日在客棧中的氣魄,還有他那一股渾然天成的清冷氣質,視生死為身外物的靜影沉璧,她是敬佩的。
若不是不得已,她是萬萬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這一戰她率兵闖到前方,她承認是有私心的,妄想勸回玳徹不要傷他。
只是,兩軍交戰,她一己之力能有多大作用呢?
她慢慢地敷著藥,屏障外的玳徹沉默了很久,還是開口道:“姒兒,傷勢如何?”
“沒什麼事。”
“今日連累你了。”秦阮昕的新傷舊傷玳徹都清楚,如今心中更是愧疚。
“不是你的錯,是我疏忽了。只是不知道楚靜王傷得重不重,是否會休戰。”
“那一箭楚靜王擋了幾分力,恐怕並不嚴重。”玳徹微微地皺著眉,秦阮昕心中卻鬆了口氣。只是,還是要戰場上見了。
“邵弘一席人可有什麼行動?”
“邵弘身為監軍,行動不能太過,不會太明顯。但你這三天名震軍中,恐怕邵弘已經將你的事快馬傳到三弟處了。”
“玳爍聰明,恐怕會猜到是我。”秦阮昕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又淡淡道。“這樣也好,他若為我來葉城,只能稱傷愈,率著援兵前來,如此,葉城必保。他若不來……”
“三弟,他一定會來,只是早晚之差。”玳徹打斷秦阮昕,話語肯定,仔細聽卻有一股深深的無奈。玳爍對雲姒兒的情意他明白,自己的情意他更清楚,只是……
“姒兒,你願三弟前來,是嗎?”
“我只願葉城能保。”秦阮昕說道。走到現在這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個男子值不值得自己等。
江山與良人,如果不用面臨抉擇,該有多好?她不知道到底還能不能再承受他的一次不信。
他不信她,她信不起他,為何愛與信卻不能同存。
或者,還是我們不夠相愛。
“玳徹,其實我也不明白,我對我和爍的感情好像連我都糊塗不已。可是爍呢,那江山那龍椅卻比我要重得多。他和我說了那麼多情話,他的喜歡對我有著那麼致命的誘惑。
可是你知道嗎,玳爍他其實並不需要這樣的我。他需要的只是一個站在他身後的女人,是一個在他倦了累了的時候可以陪伴他的女人,是一個什麼都不會過問,靜靜等著他的女人。
可是我做不到,我想和他比肩,想盡我的所能去幫他。但這些,卻不是他所希望的。我們,本就不是同樣的人。更何況如今,他為了對付你竟忍心傷害了兩方軍士和百姓,那戰場廝殺奪了多少人的性命,奪了多少家庭的幸福。”
“姒兒……”
“但是玳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