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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人的錢物。另一個是朱百六,他爹原先是個鐵匠,在東十字大街開了間小鐵鋪,從上個月起,卻不做了,只在家裡養閒。我向他家左右鄰居打問,那些鄰居說除了這一點,其他倒也沒覺察到什麼異樣。不過以他家境況,兒子被髮配了,少了每月進項,還能這樣坐著白吃,已是古怪。”
“皮二哥?”孫獻越聽心越亮。
“我比他們兩個挖得深。頭一個是朱四,我狠狠唬了他娘洪婆一頓,就是曾胖店店主的岳母。她被我套出了話頭,朱四把一筆錢交給了她保管,多少數目不清楚,不過一定不少。另一個是胡九,他父母親戚全在河北,只丟下一個小娘子。他被髮配後,那小娘子帶著兩個兒女獨自過活,剛在門前開了間果子鋪。我也去唬了唬,那小娘子被我嚇哭了,死咬著牙說這開鋪子的本錢是借的,我問她向誰借的,她又說不出,自然是她丈夫胡九留下的。”
“這麼說,這六個左藏庫的巡卒犯事前都得了筆外財?我自己去查問庫監藍猛,有件事更加古怪——藍猛被羈押入獄後,當晚就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三人一起把身子湊過來。
“官報說是抽羊角風死的,我輾轉打問,卻發覺裡頭有隱情。”
“殺人滅口?”皮二高聲驚問,旁邊幾個客人都望了過來。
孫獻和黃胖、管杆兒都瞪向皮二,皮二忙低頭裝作喝茶。半晌,四人才頭湊在一起,壓低聲音又議論起來。
“孫哥兒,看來你猜得果然沒錯。庫監藍猛和那十個巡卒果然不對,一定藏了些見不得人的事。”黃胖小聲道。
“十萬貫啊,難道都是被這夥人吞了?”管杆兒嘆道。
“這事若能查清楚,咱們只要百分之一,也有一千貫呢。”皮二眼睛閃光。
“先莫饞早了,這其中還有三點得再好生想想——”孫獻沉思道,“其一,左藏庫是天下最要緊的重地,盤查防衛極嚴密,裡外有幾道巡查。每間庫都上三道鎖,分別由分庫監、總庫監和太府寺掌管,合在一處,才能開啟庫門。而且,俸錢庫那十萬貫錢是去年江州廣寧監新鑄的銅錢,十二月底運到庫裡,當時搬運的力夫還是我們僱的。到二月底錢飛走,一共才兩個月,每天至少得偷一千五百貫,才能全部偷完。”
“一千五百貫?那得十五箱,六七千斤重呢。牛車都得至少五輛。”黃胖睜大了眼。
“所以說,庫裡的錢不是他們偷走的。”孫獻沉思道。
“自然不是他們偷走的,那些錢是飛走的。”皮二道。
“不管是偷、是飛,那些巡卒都得了一筆意外之財,一定摻和在這裡頭。”黃胖道。
“嗯。還是聽孫哥兒繼續說,第二點呢?”管杆兒問。
“第二點是,他們既然得了錢,為何不早點逃走。何必等著被發覺?”
“嫌不夠。還想再多得些?”皮二問。
“應該不會……”孫獻搖頭道。
“嗯,十萬貫都不夠分,那要多少才夠?”黃胖點頭道。
“第三點,就像皮二哥剛才所言,那十萬貫是飛走的,而不是偷偷搬運走的。俸錢庫的錢飛走時,我父親就在庫門前,親眼瞧見。我去探監時,我父親也親口給我講了,那天真有無數錢飛上了天,半空中還落下來了一些……這些錢是怎麼飛走的?飛走後又去了哪裡?”
幾人都低下頭,犯起難來。
“難道是馴養了些鳥兒,牽著繩索將那些錢帶走了?”皮二忽然道。
“再大的鳥,也最多牽走百十文錢,十萬貫,四五十萬斤重,牛車都得拉幾百趟。那得多少大鳥才能帶完?”管杆兒道。
四人又都低下頭,各自苦想。
邱遷照那個阿七吩咐的,挑了兩隻木桶,出了小院門,向巷道最裡頭走去。巷道里那幾個家丁聽到門響,都朝他望過來,每個人眼神都滿是惕意。盯得邱遷渾身如被針刺,忙低著頭往前走。
沿路經過的那些小院中,都傳出些叮叮噹噹聲,有敲擊金屬聲、鍛鑿聲、銅錢響聲,恐怕是各種金銀銅作。走到巷底,果然見到一口井。邱遷過去搖動轆轤,打滿了兩桶水,挑起來又埋頭向回走。那幾個家丁始終盯看著他,他絲毫不敢往左右張望。
挑了幾趟,裡外兩缸水都挑滿後,阿七又招手讓他進屋,邱遷忙輕手輕腳走進去,見吳銀匠又在埋頭雕琢另一隻銀盞。阿七指著爐子邊那架風箱比劃,邱遷會意,忙輕步過去,坐到小凳上抓著木手柄,推拉起風箱。可才一拉,風箱裡便發出刺耳吱嘎聲。吳銀匠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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