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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古怪?”
“汪石是外路州的人,年初才來京城,還沒置買宅院。他那樣的人,自然不會住一般客棧,我把城裡城外幾十家上等客棧跑遍了,可你們猜怎麼著?”
“快說!”管杆兒不耐煩。
“他沒住任何一家客棧!”
“那他住哪裡?”
“不知道。”
“難道是住在朋友家中?”
“妓館?”
“這個還不知道。”
孫獻聽了,暗暗納悶,看來這汪石行事果然詭秘。於是他道:“三位老哥先飽飽把飯吃好,而後再分頭去打問這汪石的落腳處。”
馮賽想到了一個疑點,一早爬起來,便匆匆趕到黃三孃的絹店。
這雖然是京城最大的絹店,門臉卻並不宏闊,只比街市普通店面大一些,也不零賣,常年只往各大絹鋪送貨。因此店裡不見絹匹陳列,只設了二十幾張檀木桌椅,正面靠牆一大幅荊浩山水畫屏,兩邊牆上懸掛名家字畫,像是大戶人家的堂屋一般,一派淳雅。
馮賽知道黃三娘近年來已經很少親自到店裡來,便徑直走了進去。迎客的僕役認得,笑著上前拜問,馮賽問道:“範先生可在?”
“馮二哥!”範籍正已經笑著從後面走了出來。
範籍正四十來歲,樣貌溫樸,是黃三孃家的賬房。他原先是個儒生,屢考不中後便斷了這念頭,轉而替人做賬。自從黃三娘招贅了方聰後,方聰便不再做賬房。黃三娘託馮賽替他尋個穩靠的人,馮賽和範籍正一向親熟,便舉薦了他。範籍正來這裡已經多年,事事穩重謹細,很得黃三娘倚重。
兩人互相拜問過後,範籍正引著馮賽走到後面的書房,落座上茶。馮賽等僕人出去後,才道:“範兄,我是來打問一件事。按理來說,這種事不該多嘴動問,不過此事關係重大,不得不問。”
“可是汪石的事?”
“嗯。不過我要問的是三娘宅中私事。”
“她丈夫?”
“嗯。”
“馮二哥認為她丈夫的事和汪石官貸有關?”
“我只是猜測。”
“其實我也在疑心,不過這事又不好多言。”
“是。我也是猶豫再三,才來向範兄打問。今日所說的話,僅止於你我之間,還望範兄多擔待。”
“那是自然。其實……三娘攆逐丈夫一事,的確和汪石有關。”
“哦?”
“方聰在外面養那小妾其實已經有兩年多了,宅中上下許多人都已知曉。但你也知道三娘為人,從來以禮自持,自重敬人,最不喜底下人傳三傳四。方聰又慣會籠絡人,一向待下人和氣。因此,這事宅裡宅外從來沒人敢告訴三娘……”
“是汪石透露給三孃的?”
“應該是。汪石
第二回拜訪三娘後,他才走,三娘就命幾個僕婦攆到那小妾宅子裡,要了件東西回來。”
“什麼東西?”
“一枚銅錢。”
“一枚銅錢?”
“是。那幾個僕婦去了那小妾宅子,既沒罵,更沒打,只從她身上搜出來一枚銅錢,而後就走了。不但我們,連那幾個僕婦也不知道其中原委,大家都很納悶。”
馮賽頓時想起黃三娘頸上掛著一枚銅錢,“母錢”?
範籍正繼續道:“當天晚上,三娘就給了方聰一箱銀子,攆他走了。方聰沒臉再在京城待下去,聽說第二天就搭船回鄉去了。那小妾原是個妓女,又回妓館去了。汪石先是救了絹荒,又把方聰養妾的事透露給三娘。三娘心腸最柔善,感念他兩番恩德,便替他擔保了那筆官貸。若汪石真是仁人君子,倒也好。若他居心不良,三娘這回便要大大傷元氣了。”
馮賽一邊聽,一邊暗暗吃驚:又和“母錢”有關?
黃三孃的“母錢”為何會在那小妾手裡?恐怕是方聰偷去給了她,他想把黃三孃的財氣轉給那小妾。黃三娘又為何知道“母錢”在那小妾手中?應該是汪石透露的。不過——那個小妾偷得黃三孃的“母錢”,這是極隱秘的事,汪石又是如何得知的?
汪石的計謀是“施恩術”,為了打動黃三娘,必定四處打探她的弱處。許多人都知道方聰在外面養妾,這個還好打探。但方聰將黃三孃的“母錢”偷給小妾,自然無比小心。黃三娘雖然性情和善,畢竟是汴京絹行行首,方聰和那小妾絕不敢輕易告訴別人,除非……
馮賽忙問:“昨天我去拜見三娘,見她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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