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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現錢短缺、糧荒、絹荒三件事,分別打動了那三人,先施恩,後求報,讓三人心甘情願替他擔保。看起來都是湊巧遇到,但這“湊巧”無論如何都像是事先有意設計。就如他低價搶斷我的鹽鈔、茶引主顧,讓我賣不出去,而後又來向我收買,救了我的急,讓我不知不覺便感激信賴他。
不過,鹽鈔、茶引還好設計攔斷,汪石又怎麼可能設計出秦廣河缺現錢?至於糧荒、絹荒,是由於方臘鬧事,水路受阻,更不是區區汪石能夠設計得了的。他反覆琢磨,但對汪石所知太少,始終無法猜破其中隱秘,便轉而想到秦廣河、黃三娘、鮑川三人的態度。
按理來說,這三人都是京城頂尖的豪商,不論才智還是手段,都是世間一等,絕不會輕易受騙,受騙之後也絕不會輕易罷休。然而,三人卻都是一副聽之任之的態度。
秦廣河還好說,汪石先用兩萬貫現錢替他救了急,又替他找回了“母錢”,他迷信“母錢”之說,這一恩情在他心中,比前一件更重。他又信佛,深信因果,得之於汪石,又失之於汪石,於他而言,也是一樁因果,因而能自我解釋,不太執著。但黃三娘和鮑川呢?汪石雖然救了糧荒和絹荒,但其中公義遠大於私恩,他們兩人卻也同樣聽之任之。這多少有些不合常情。
黃三娘、鮑川與汪石之間,恐怕並非僅止於此,其間應該還藏著些什麼……
邱遷被一陣唰唰聲驚醒。
聲音其實不大,是從小院外的巷道傳來,由於他揣著心事,夢寐中仍自警醒,所以才聽到了。
他悄悄支起身子,將耳朵靠近窗戶細聽,是腳步聲。比常日來回巡視的家丁腳步要重許多,雖然是多個人,但很齊整,應該是幾個人抬著重物在行走。一組人過去後,又一組人經過,前後大約一共有五組。這些人都不出聲,只隱約聽到使力時發出的氣哼聲。
五組人全部走過後,外面頓時沉寂。半晌,才又響起鬆散的腳步聲,是那幾個值夜家丁在來回巡走。
邱遷透過窗紙破縫向上望,一輪圓月正懸高空,清輝如銀,此時大約是子夜時分。這麼晚,那些人抬什麼東西出去?難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天才亮,孫獻還在睡,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
他本不想管,但外面不住地敲,扭頭一看,妻子也被吵醒,卻在裝睡。他只得起身披了件衫子,下床出去,打著哈欠開門一看,是皮二。
皮二眼裡冒著光:“孫哥兒,我查出來那人是誰了!你根本想不到!”
“哦?你先進來,堂屋裡坐坐,我去穿了衣服來。”
孫獻一看皮二他那神情,便知道他的確查出汪石來了。居然這麼快?孫獻苦笑著進去穿衣。等他穿好再出去時,外面又傳來敲門聲,開門一看,是黃胖。
“孫哥兒起來了?我還怕自己來早了。那人我已經查出來了。”
“哦?先進來。”
孫獻才要關門,外面又一個聲音嚷起來,是管杆兒:“莫關!我來了!咦?黃胖也來了?”
看管杆兒那興頭,也是查問出汪石了。一瞧三人,自然都是來趁早飯的。妻子見了絕不樂意。
孫獻只好對三人道:“家裡說話不便,咱們還是出去吧。”
三人跟著他來到巷口的茶肆,孫獻邊走心裡邊苦笑,他是聽說馮賽和京城三大鉅商也被汪石套了進去,而且事關一百萬貫官貸。那四人各個不簡單,貼著他們一定能找見汪石。他原想用這件事做由頭,支開身邊這三個癩漢,誰知這三個人一個比一個神通。不過這樣也好,馮賽那裡也還沒有什麼線索。既然答應了還要給這三個癩漢一人三貫錢,就先盡著使喚。等查明白這件事,找見汪石,再設法甩脫。
到茶肆坐下後,孫獻笑著道:“你們三人居然全都查出來了?那人是……”
“汪石!”三人搶著道。
“哦?那個正月救了糧荒的?”
“正是。”三人又一起點頭。
“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可不是?逮到這樣一個鉅富,隨便蹭點皮屑下來,也是幾十上百貫。”皮二眼睛又冒出光來。
“這汪石現在哪裡,你們可查出來了?”
管杆兒和皮二一起搖頭,黃胖卻道:“我還聽說一件事,牙絕馮賽和糧行、絹行、錢行的三大行首也被汪石騙了,還鬧到了大理寺,他們也正到處找汪石。”
“哦?”孫獻暗暗叫苦。
“昨晚我跑到半夜,雖沒找見汪石,卻問出一件古怪來。”皮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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