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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處說去……”
馮賽引著邱遷走進爛柯寺後院,坐在石桌邊,邱遷才將化名潛入谷家銀鋪的經歷講了一遍。幸而今早他裝病,來的那個大夫是個庸醫,說他得了攪腸痧,恐怕難治。那管家聽了,怕麻煩,忙叫人趕著牛車,將邱遷送到了這裡。
馮賽聽後,吃了一驚。他和谷家銀鋪的主人谷坤來往已經多年,谷坤為人爽利,生意上從來不和人多計較。那銀鋪後院作坊,谷坤也曾帶馮賽進去過一回,替一個官員挑選銀器,邱遷說的吳銀匠,馮賽也見過。那後院雖大,要架熔爐造銅錢,卻遠遠不夠。而且在那裡鑄造假錢,也容易被人發覺。不過,他們半夜偷運銅錢,恐怕真是在傾銷假錢。
“馮寶和谷家銀鋪真有過生意往來?”他忙問。
“嗯。是那個楚三官說的,他提到那樁生意時,遮遮掩掩,我再三問,都不肯說出究竟是什麼生意。應該是見不得人的生意。我再去試著問問。不過這和綁架姐姐甥女有什麼關聯沒有,我卻始終想不出來。”
“眼下還看不出什麼關聯,我們都再想想。你先趕緊回家去,岳父岳母幾天不見你,恐怕正在擔心。”
“好。我還打問出兩件事,一件是,三哥放了些錢在芳酩院的顧盼兒那裡,有幾百貫,說要幫顧盼兒贖妓籍。寒食前兩天,三哥還去和顧盼兒道過別。”
“哦?”
“另一件是,這個月月初,三哥曾和一個官員在孫羊店會過面,不知道那人是誰,姐夫你和孫羊店熟,可以去打問打問,說不準能問出些什麼。”
“好,我這就去問……”馮賽剛要起身,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頓時驚住。
第三章
廣寧監
睿其思,心無所不通。
——王安石
馮賽忽然想起一件事,第一眼看到汪石,他就覺得面善,之前似曾見過。這些天他反覆回想,卻始終記不起在哪裡見過。邱遷說起谷家銀鋪的事,竟無意提醒了他,之前的確見過汪石。
去年,賣木炭的朱十五兄弟兩個和另一個人,一起來求馮賽替他們尋一個活路。馮賽手頭事情正忙,想起谷家銀鋪正在尋僱人工,便讓柳二郎帶了過去。當時一直是朱十五在說話懇求,他兄弟和另一個人只跟在後面,馮賽也只掃了一眼。朱十五兄弟兩個只是一般窮苦人,並沒有什麼,那另外一人卻略有些不同,雖然也是布衫草鞋,一身髒舊,但身材有些魁梧,尤其是眼神,不像一般窮苦人那麼卑弱,透著些憤憤不得志的傲色。馮賽當時見了,心裡略微一動,但也僅此而已,隨後便去忙自己的事情,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回想起來,那人應該正是汪石。
清明那天,見到趕驢馱木炭的朱十五兄弟倆時,馮賽就覺得似乎想起件事,但當時心裡憂急妻女,沒工夫細想。此刻,才猛然記起來。
那是去年夏末秋初,大概是七八月之間。這麼說,那時候汪石還只是個衣食無著、到處尋活路的窮漢?短短三個月之後,他就已經至少揣著五萬貫,去陝西買便錢公據?他那五萬貫本錢是從哪裡來的?跟著谷坤銷假錢賺來的?但是,假錢的利再高,就算十倍利,他也至少得銷掉五千貫假錢。而整串假錢自然銷不出去,得混著真錢才成,哪怕三比一,也得一兩萬貫。京城的大商鋪,三個月也未必能讓這麼多錢順利出手,何況他?
或者他真是從左藏庫偷來的?不對,左藏庫那庫錢是去年年底才運到京城,今年二月底才飛走,去年十一月,他已經帶著五萬貫去陝西買便錢公據。
另外,廣寧監常年都在鑄造新錢,每一季都要運送一綱新錢到京城。孫獻為何能斷定飛走的那庫錢是年底那一綱?這個得再去問問孫獻。
眼下先得找見那個賣木炭的朱十五,問清楚當時和他兄弟倆一起尋工的那人是否真是汪石。
馮賽忙和邱遷一起出了爛柯寺,邱遷進城去了,他則趕到龍柳對面的川飯店,進去找見店主曾胖:“曾大哥,那兩個賣木炭的還往你家送木炭嗎?”
“送。隔天送一回。剛還送了來,才走不久。”
“他們是從哪裡來的?”
“陳橋鎮那邊。怎麼了,馮二哥?”
“哦,我有些事要問他們。”
“那你只能等後天上午再來。”
馮賽卻等不得,別過曾胖,驅馬向東北邊追去。追了有三里多路,遠遠看見前面兩個人各騎著一頭驢子,後面還跟著三頭,慢慢走著。馮賽忙加鞭急趕,追上去一看,果然是朱十五兄弟兩個:“朱兄弟!”
“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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