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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被黃河及洛水的河渠分成三大片,交叉處用三座大橋彼此貫通,人船稠密,十分喧鬧。蔣魚頭下了馬急匆匆四處張望著。
“蔣兄,那些魚商不是都被截在黃河上游了?”馮賽問道。
“先在這裡找找看,這兩天都不見魚,恐怕是那個於富沒去黃河收魚,那些魚商賣不掉,說不準到洛口來了——哦!在那裡!”
馮賽順著聲音望過去,見橋邊一座茶肆外站著四個中年男子,各自牽著馬,也在朝這邊張望。馮賽牽馬跟著蔣魚頭走了過去。
“四位都在一起?我正要去尋你們。”蔣魚頭叉手拜問。
“哦?蔣總管。”四人一起還禮。
“這位是京城牙絕,馮賽先生……”蔣魚頭介紹道,“這四位是黃河那邊最大的四位魚商,周兄、李兄、王兄、崔兄。”
馮賽一邊致禮拜問,一邊打量,四人都穿著尋常舊綢衫,身上散發出一些魚腥味。
“咱們進去說話……”蔣魚頭叫店裡夥計拴好馬,將諸人請進茶肆,選了個角落臨河的安靜桌子,推讓一番後,那四人序齒坐上位,蔣魚頭和馮賽在下手陪坐,坐定要了茶,蔣魚頭問道,“這兩天都不見你們的魚運到汴京,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也在納悶,等了兩天,都不見於富來取貨,今早實在坐不住了,才一起趕到洛口來看看。到處尋了一遍,都沒見到於富。”姓周的皺著眉道,他年紀最長。
“他不但耽擱了你們和我們的生意,連宮裡的魚都缺了。”
“哦?他莫不是生病了?”
“不清楚,這兩天滿京城找,都不見他人影。”
“這可怎麼好?”姓周的嘆氣道。其他三人也面露憂色,一起搖頭。
“這樣乾等下去,大家都要等死。要不這樣……”蔣魚頭提議道,“你們還是把魚賣給我們?”
“這個……我們已經和於富簽了契,不好違約的。”
“他兩天不取貨,已經違約在先了。”
“話雖這麼說,萬一他只是生了病,我們若貿然賣給你,他要鬧起來……”
“雜買務已把他告到開封府了,開封府正在四處追緝他。”
“真的?”
“這還有假?”
馮賽聽到,從懷裡取出那張寫著於富名字的官府公告,遞了過去。姓周的看過,又皺起眉:“這可不好辦了。”
其他三人也一一看過,問道:“周大哥,你看怎麼辦?”
姓周的低頭想了一陣:“這公文只是推問情由,並不是結案判詞。結果如何,還不知道呢。我們得再等等,否則,萬一他被判無罪,錯便是我們的。”
“嗯,有道理。”其他三人一起點頭。
“那一旦被判有罪呢?”蔣魚頭忙問。
“那時我們就好辦了。便可以跟蔣總管你交易了。”
“誰知道這案子要審多久?你們就一直等下去?”
“唉,我們也沒法子。以前吃過官司的苦,就算賠些錢,也不敢再犯。”
蔣魚頭再三勸告,四人始終搖頭推脫,不敢把魚賣給他。蔣魚頭扭過頭嚷道:“馮二哥,你也說兩句啊!”
馮賽原本要勸,但聽了幾句後,便覺得哪裡不對,就沒有插言,只靜靜聽著。見蔣魚頭焦躁,才開口道:“四位仁兄的顧慮自然在理,只是若這麼拖下去,一來大家都耽擱生意,人等得,魚等不得;二來,於富所為,的確是觸犯了較固、參市之禁,不可能全無罪責;第三,於富以一人之力,想要攔佔全京城的魚行生意,眼下瞧著似乎很有些逼人勢頭,不過各位都是積年的生意人,自然都知道天龍難壓地蛇的道理,何況汴京魚行幾位大商,哪位不是天龍?諸位跟汴京魚行才是長久買賣。”
“馮相公果然不愧汴京牙絕。不過,經商之道,信為本,契為憑。我們既已和於富定了契,除非他真毀了約,否則,我們實在不敢先毀約。”
馮賽聽了,越發覺得不對,但一時想不出哪裡不對。
“各位莫要後悔啊。”蔣魚頭道。
那四個人不再言語,一起笑著嘆氣。
蔣魚頭只得苦著臉告辭,出來後,不住嘆氣:“四個魚腦袋!看來只有等官府捉到那個於富,判定罪罰後,這事才能過去。”
“咱們再找找其他魚商?”馮賽注視著蔣魚頭。
“黃河一路,這四人最強,佔了八成以上的買賣。就算找見其他小魚商,那點貨也濟不得事。”
“那咱們只能無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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