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我沒有自己的影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霧,四面八方都很朦朧,朦朧得不像是真實的存在。
“丁丁當當”的敲擊聲還在繼續,中間同樣摻雜了風鈴的碎響,斷斷續續的,曲調說不出的怪異。
沒有風,風鈴為什麼會響?
剛剛想到這一點,就有了風,大風,呼啦啦的穿林過野,倉皇得像是見了鬼,風鈴的響聲突然就急促起來,敲擊聲隨之緊湊,乍一聽就像是網路上的電子搖滾。
荒山野嶺,難道還會有人來開個人演唱會?
我有些好笑,但是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真的聽到了歌聲,就在我想到電子搖滾個人演唱的時候。
“在喧囂中匆匆走過
青春的腳步零零落落
何須追問對對錯錯
哭笑愛恨都是歌
夢裡千百次回眸
醒來一萬個沉默
孤單的背影蕭蕭索索
鏡中的人兒終究是我
不需要天長地久生生世世的承諾
只想求簡簡單單真真切切的快樂
風風雨雨攜手走過
微笑面對每一個日落
柔情點燃溫馨燈火
共同抗拒冷冷的寂寞
悲歡又如何
聚散不過南柯
踏浪迎風笑起起落落
尋尋覓覓留一個憂傷的傳說
……”
真的是歌聲,有些縹緲,有些沙啞,不過歌詞清晰可聞,糅合在敲擊和風鈴還有風聲之中,有著一種詭異的悲涼和悽苦,我才聽了一遍就忍不住鼻子發酸,胸口似乎堵了塊大石頭般憋得難受。
唱歌的是個男人,翻來覆去就是這一首歌,來來回回沒幾遍,我已經記熟了歌詞,也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
從歌聲傳來的方向判斷,應該是嫂嫂墳前的苦哥在唱,這可是個稀罕事,因為我從來就沒有聽苦哥唱過任何歌兒,就是哄小時候的丹丹睡覺也沒有。
想了想我決定去看看,月亮長毛,大風呼嘯,這個時候他真的不應該還呆在外面。
左拐,七步,右拐,十步……
早就走熟的路,雖然有霧,雖然月光朦朧,我還是走的很平穩,只是,本該直走的時候,我卻突然停了腳步,渾身僵硬得如墜冰窖。
前面不遠就是嫂嫂的墳,可是我看不見墳,那兒只有一間小小的房子,用石頭砌成的房子。
房子沒有門,但是有窗,從窗子看進去,是兩個互相依偎的人,其中一個在用小手錘敲小鑿子,另一個伸出一隻雪白的手花樣百出的搖晃,手腕上戴的一串手鐲式風鈴就在搖晃中發出清脆的鈴聲。
用錘子敲鑿子的人當然就是苦哥,那個偎在他懷裡的人看不到面容,但是長髮披散綠衣綠裙,顯然是個女子,瞧那身影分外熟悉,赫然是記憶中嫂嫂的模樣。
嫂嫂……她不是死了麼?
我有些恍惚,迷糊中歌聲縹緲,不知不覺的變成了男女合唱,男聲低啞,女聲幽遠,合起來就有種蕩氣迴腸的韻味,讓我莫名其妙的沉迷其中,完全忘了眼前情形的詭異。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歌聲停了,苦哥還在有一大沒一搭的敲著錘子和鑿子,一直低垂著的頭慢慢抬起,我渾身的血液剎那間凝固,就連心跳都幾乎停止。
我看到的赫然是個皮包骨頭的骷髏。
恐怖驚心動魄的捲來,我本能反應一拳揮出,重重砸到了苦哥的臉上,“咔嚓”一聲脆響,苦哥的腦袋齊頸而折,呼的一聲就飛了出去。
這個時候,我才驚覺自己已經在恍惚中進了這個連門都沒有的石頭房子,糊里糊塗的站在苦哥和嫂嫂的面前,他們就在窗下相依相偎,不過不是站著而是坐著,坐的也不是沙發不是凳子,而是一具黑漆漆的棺材。
一股寒意升起,全身汗毛直立,我下意識的後退,卻覺得後背一涼抵到了冷冰冰的石牆。
“簡潔你這是幹嗎,說過好多次了,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這麼毛躁,動不動就出手,打壞了怎麼辦?”
苦哥的骷髏頭雖然和身體脫離,卻還在那兒開口說話,一口森森白牙一張一合的,看起來非常嚇人。
他懷裡的嫂嫂輕盈的起身,腳不沾地的飄過去撿起苦哥的腦袋,溫柔的拍拍上面的塵土,笑吟吟的道:“小潔又不是故意的,你生什麼氣啊……”
說話間嫂嫂轉過了身,那滿頭青絲下竟然是一個白骨森森的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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