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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勸他多吃些,只是白行簡剋制日長,早已習慣,往往笑而不承,次數一多,女人只得感慨城裡人斯文過度,不做強求。
又說了幾句話,一家人都吃好了,女人起身收拾桌子,女兒則去給母親搭手。白行簡站起來把板凳往後又移了移,與捲了葉子菸的男主人聊著近來發生的事。
女人吩咐女兒去洗碗,自己則擰了抹布抹桌子。
“哎,對了,傍晚的時候遇上紀羅釗的婆娘,還問起白老師呢。”
“問我什麼事?”白行簡有些驚訝。來了山村半年有餘,白行簡也把村裡的人認了個七七八八。紀羅釗獨家居住在河岸崖下,除了出工的時候偶爾碰著寒暄兩句,並無其他交集,白行簡實在想不出他愛人怎麼會突然問起自己。
“哦,倒也不是問你,只是想請教你個事兒。就住在他們家的那個女知青慕笉,長得挺水靈,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那個,最近好像腦袋有點犯胡塗,總幹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想問問看白老師知不知道是什麼症候。這不大家都知道白老師和慕笉從前認識,所以打聽打聽她有沒有那個……就是從前有沒有犯過這種毛病。”女人想想還是稍稍委婉地修飾了一下。
白行簡回想了一下關於慕笉的資訊道:“慕笉腦袋犯胡塗?……這個倒是不知道。從前留學的時候有過接觸,聽人讚譽是位十分出色的女子。對於其他狀況,並不怎麼清楚。”
白行簡記憶中,慕笉是個典型的江南女子。嬌小玲瓏,溫婉嫻雅,因容貌出眾,大學時候吸引了一大票留學生同胞,更是被仰慕中國文化的他國學友稱作可供瞻仰的東土之花。但與自己修的並非同一科目,除卻學校社團和留學生聚會,沒有什麼交集,只在國外朋友們相聚時有見過幾次,這才留下些印象。
“哦哦,原來是這樣……之前聽說慕笉總時不時問起白老師,還以為她跟白老師有多熟呢……不過說的也是,若是白老師果真與她很熟,我們也不會看不出來,早該知道了。”女人說話直,並不是挖苦,白行簡聽來卻還是有些苦澀。
慕笉比自己晚來兩個月,初到時便幾次三番主動來打招呼。只是自己沒有表現出特別的熟絡,對方知情識趣,往後便不再刻意前來。
白行簡在村小任教,慕笉則在村小旁邊的衛生所上班,來來回回少不了遇上,大多隻是禮節性地問候,只為免些閒言碎語。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果真是……腦袋有了些毛病,可惜了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白老師是念過書的知道得多,像這種腦瓜子有些神神叨叨的應該叫做什麼來著——”女人已認定了自己的理,卻還是想從白行簡處得到肯定。
白行簡默然須臾,方才道:“我沒見過具體模樣,對醫科也不懂,就不清楚了。慕笉自己是醫生,想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而且所裡還有公孫先生在,必定會好生照顧她的,該是不用多擔心。”
“白老師說的對。總歸是別人家的事情,外人管那麼多做什麼。婦道人家就是愛說長道短,我看啊,神神叨叨的不是別人是你。”聽著女人絮叨的男人插話,瞪了婆娘一眼。家裡人閒話時免不了說些東家長李家短的碎語,可白行簡還在跟前,男人不想失了體面,不再由著婆娘絮叨下去。
“哎呀,我還不是聽紀羅釗那婆娘在說!慕笉長得倒是漂亮,上回葉世蓉不是要幫紀明蘇家的老大做媒嗎,本來還多積極的,這下子覺得這姑娘有點毛病,怕人家看不上,所以才跟我說說,看能不能幫上忙。”女人道,紀羅釗的婆娘葉世蓉是遠近出了名的媒婆,有事沒事就愛給人牽線,十幾年下來,不成的多,成的也不少。自從慕笉分到他們家就開始打她的主意,半路出個意外當然趕緊四處打聽。
“行了行了,她成天沒事愛瞎搗搗你也跟著起鬨?正經人家搞這些做什麼,也謝不出二兩豬頭肉。”男人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不讓女人再說下去。
“你這人……真是——”女人看男人臉色不愉,也不跟他爭,見女兒收拾完燒好熱水,便將抹布往桌子下一搭,拎起差不多整個人趴在桌面的兒子,“走,洗臉洗腳睡覺去!小伢子一個,上課腦子打鐵,閒事倒聽得起勁。”一手拖了小板凳去坐下,把男娃放自己腿上給他脫鞋,姐姐則擰了帕子給弟弟擦臉。
“時候不早了,白老師也洗洗睡吧,明兒早上不是還去學校嘛。”男人說著,讓女兒給白行簡準備熱水。女兒應了聲,說已經準備好了,端起盆子往外走:“白老師,我給你放屋裡去哈。”也不等白行簡徑自去了。
“那就不打擾紀大哥紀大嫂休息了,小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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