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第2/4 頁)
戰且退,最終退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地方。
——不,那不能叫“退”,應該叫“逼”,面對源源不絕的追殺人馬,“自己”最終選無可選,被逼到了墮淵之旁。
墮淵。蕭子白還記得這個地方。
玄雲界極西之地,有深淵名墮,沿墮淵三百里之內,寸草不生,鳥獸絕跡,泥土盡成死灰。
他用“自己”的眼睛看著面前黑漆漆的深淵,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為什麼總是會覺得熟悉。
——這就是他做過的那個夢啊。
那個他幼年時隱約察覺出不對卻掙脫不出的夢;那個他獨自一人帶著糰子唐臨被千里追殺的夢;那個糰子唐臨被叫做“滅世之妖”、人人都認為他即將毀滅世界的夢!
不,不對,這明明不是夢的。這是……這是記憶,是另一個“自己”留在靈魂深處的記憶,是另一個時空裡曾經發生過的現實!
可是這“現實”已經被迷霧籠罩,深埋在他腦海深處幾百年了。為什麼他突然會夢見這個?為什麼他會在此刻做夢?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可那個原因究竟是什麼?!
對了,“滅世之妖”。
蕭子白猛然記起,他們二人新婚那日,凌山遭人圍攻時,也有人將這個稱呼安在了唐臨身上。
“……天衍宗。”蕭子白靜靜地想,他的心底漸漸升起了一股冰冷的憤怒。
無論在哪個世界,無論唐臨是人是鳥,他們總是不放過他,總是要把這黑鍋砸在他的頭上!
他很想抿緊唇或者牢牢握住劍,至少也要怒目圓睜一下表達自己的憤怒,然而此刻他只是附在他人記憶上的空蕩魂魄,除了眼睜睜看著面前的一切發生,他再沒別的什麼事可做。
於是,蕭子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自己”炸碎元嬰、帶著“阿玄”墜入墮淵;看著那道漆黑的龐然巨影沖天而起、將追殺“自己”的那一行人盡數誅滅;看著那猙獰可怕的巨鳥揹著“自己”的屍體,哀鳴著在天上一圈圈地徘徊……
他仰起頭看著天空上的那隻巨鳥,良久良久,終於回過頭。
“你應該在我死亡時就結束整個夢境的。”蕭子白對著空氣平靜地說。
“不不不,我不會那樣做的,那樣整個故事就都不完整了。”虛空中傳來老頭兒笑呵呵的聲音:“講故事嘛,總是要有始有終的才好。”
“講故事?”蕭子白警惕地握起劍——他甚至來不及注意到自己已經有了實體——將劍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冷聲道:“只是講故事的話何必裝神弄鬼!”
“我可沒有裝神弄鬼啊,我只是想要好好給你講完這個故事而已。”這聲音聽起來委實無比冤枉,給人感覺下一刻就要六月飛雪了似的,蕭子白卻毫不動搖,依舊固執地舉著劍。
“你若是再不出來,我就要劈過去了。”蕭子白冷冷說。
“其實我不怕劈……”那聲音剛說到此處,蕭子白就毫不猶豫地舉劍,看樣子真的會隨時劈下去。
那聲音的主人還真不能讓他這劍劈實,蕭子白的威脅成功了,隨著“砰”的一聲悶響,一個白鬍子老頭兒憑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好久不見了啊,蕭大牛。”老頭兒笑眯眯地說,手上還捋著自己的那一把鬍子。
蕭子白差點把自己手裡的劍丟下來。
……蕭大牛?他叫自己……蕭大牛?
蕭大牛是他血緣上弟弟的名字,曾被蕭子白拿來充做自己的用過一次:這個名字甚至連唐臨都不知道。
理論上來說,知道這名字的人只可能有一個。
蕭子白站在原地,稍稍將劍尖向下壓了壓,深吸一口氣,問他:“你是誰?”
“我是誰?我就是當初給你取名字的那個老頭兒。”說著,那老頭兒背起手來,抬頭裝模作樣地看了眼天空,然後彎下腰來掐指一算:“孩子,你是有仙緣的,蕭大牛這名字太俗,配不上你。”接著又搖頭嘆氣:“你我沒有師徒緣分,你是有大氣運的,該當有更好的去處。”
“不過萍水相逢,也算一分因果,我便送你一個名字。”
然後,他便肅了面容,一字一字地道:“子,乾氣動也;白,東方色也。二者皆利金,而你眉間鋒銳,與劍有緣。此刻東方既曉,為你我相逢之時……”
“夠了。”蕭子白錚然收劍回鞘。
“我相信當初給我取名的人是你了,但——你究竟是什麼人?”他緊緊盯著那老頭兒的雙眼問,而老頭兒卻只是嘻嘻一笑,遙遙點了點他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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