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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朱雀最初的那個預言到兩族大戰的最終結局,唐臨自玉兔東昇一直說到了暮色沉黯,這才堪堪將整個故事講完。他沒有忘記提到戰爭之初、天衍宗所做出的那個預言,也沒有漏講朱雀在鼓舞士氣、支撐妖族繼續戰爭方面所起到的作用,蕭子白聽著聽著,眉頭越擰越緊,神色也完完全全變得嚴肅起來。
“你的意思是……整場戰爭都是那個朱雀在後面操縱的?”
蕭子白聽完後沉默許久,最終不可置信地問,唐臨搖搖頭,輕聲道:“我只是告訴了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蕭子白久久無言。
“預言,又是預言。”他疲倦地嘆息。唐臨慢慢地湊過來,伸手摟住了他,蕭子白把自己埋在唐臨的懷裡,閉上雙眼時,他猛然墜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蕭子白!你不要執迷不悟!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嘈雜的叫嚷聲在蕭子白的耳邊迴盪,而眼前的情景形勢卻完全陌生。他疑惑地看了看遠處,發現這個地方自己完全沒有來過,下意識地左顧右盼時,唐臨卻也並不在他的身邊。他甚至感覺不到唐臨了——不,他完全感覺不到契約了。
而遠方人群依舊熙熙攘攘,有明顯的殺機向他刺來,細感那威勢,居然不過是一個金丹期的小輩。蕭子白眉頭一皺,想要釋出威壓逼退對方,但心念一轉間,卻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令人慶幸的是,長劍還握在蕭子白的手中。起先的片刻功夫,那熟悉的冰涼質感讓他略略有些安心,但很快他就發現,手中握著的那柄長劍並不是自己的!
沒有一個劍修會不熟悉自己的飛劍,蕭子白熟悉他的劍就像是熟悉自己的身體。而這劍不是他的:尺寸不一樣,重量不一樣,結構不一樣,他在其中感受不到一絲一毫唐臨的氣息,長劍柄上也沒有掛著那個小小的柔軟毛團兒。
到底是怎麼回事?唐臨現在在哪裡?
蕭子白急迫地想,然而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身後就傳來了劇烈的風聲。蕭子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握住長劍舉起,劍鋒上譁一聲生出冰霜,接著那劍便與身後襲來的一道白色光芒交擊,發出一聲尖銳的刺耳鳴響——還沒等他生出“這劍法有點意思”的念頭,他就感覺到胸口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
他的頭不受控制地低下,對著胸口那處鼓鼓囊囊的地方低聲說:“阿玄,你不要亂動,且先忍耐些,我們現在還不能休息。”
阿玄?那是什麼?蕭子白覺得這個名字有一點熟悉,然而任憑他怎麼冥思苦想,與這個名字相關的資訊依舊像是一條滑溜溜的魚,忽兒就不見了,根本來不及將之握在手裡,想得久了,甚至連那一點熟悉感也漸漸煙消雲散。
而在他思考的過程裡,他的身體已經自覺自主地拔劍劈斬、硬生生搶出了一條路,隨即就御劍開始了一場狂奔。可怕的是,就連這狂奔的過程,蕭子白都覺得熟悉。
到處都有人在追殺他,他幾乎不敢停下腳步休憩。
身體越來越疲憊,氣海里的靈力越來越稀少,原先飽滿的元嬰漸漸開始乾癟,就連手中握著的那把長劍也已經佈滿裂痕。
蕭子白能感受到自己的慌不擇路。
以這天下之大,三千世界之廣,他一個元嬰劍修居然無處可逃,不免讓人覺得有幾分荒誕。
更加荒誕的是,某一天“自己”停下來休息時,蕭子白藉由“自己”的眼睛,看見了一隻黑不溜秋的毛團子,幾乎和糰子唐臨一模一樣的毛團子,一樣的雙翅三足,一樣的頭生冠翎——只除了毛色全黑。
可是唐臨之前分明才和他說過,“我和他們哪個都不像”。
蕭子白被弄得有些稀裡糊塗,感覺愈加地莫名其妙。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他自己瘋了?他甚至真的開始思索自己發瘋了的可能性,然後認為自己並沒有這麼脆弱:也許他真的可能會發瘋,但誘因絕不會是這個所謂的陰謀。
他再次嘗試聯絡了一下唐臨,不出意料地聯絡不上。
……算了,反正這東西在緊急時刻永遠都派不上用場。蕭子白自暴自棄地想,然後又嘗試著控制了一下身體,依然不出意外地沒有成功。
於是他現在無事可做了,只能像一隻附身在他人身上的魂魄似的,被迫觀摩著眼前這場大戲。說實話,這實在算不上是什麼愉快的體驗,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也就罷了,這場大戲還是一出虐主的悲劇,蕭子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路帶著“阿玄”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