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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比較適合一吐積憤,“或許殘酷且簡單明瞭的手段尤其吸引人吧。”
“對吧。總之後來呢,村民挑了一名女子獻祭。”
“女的啊。”
“應該是村民說服了她吧,可能是哭著求她,或許加上威脅和毆打,也可能是被供出來的。”柿本的腦中似乎正進行著各式各樣的想象,“總而言之,那女的進行到洞窟裡去了。”
“洞窟?”
“因為村長的夢是這麼指示的,活人獻祭儀式必須把犧牲者關進洞窟裡。既然夢裡規定得清清楚楚,村民們也只能儘量照做,所以他們搬了大岩石堵住洞口,然後村民便逃也似地跑離洞窟,好一陣子不會靠近那處巖壁。”
“那名女子呢?”
“死了吧。咬舌自盡、餓死、被洞窟裡的毒蟲咬死,村民之間好像流傳了種種臆測,不過能確定的是,那名女子敬業地完成了犧牲者的任務。”柿本一臉敬佩地頻頻點著頭,“之後村裡便舉辦祭典將她葬了。”
“祭典嗎?”
“真不知道辦祭典是什麼意思,是因為特別開心呢?還是特別恐懼?大家一定是想借此忘卻內心的罪惡感吧。”
“山賊呢?還繼續出沒嗎?”
“沒了。”柿本的眼神一亮,“獻祭一結束,山賊頓時沒了蹤影。”
“被那個夢說中了啊。”
“從此以後,村民便得以順利越過這座山頭往來於山形與宮城之間。”
黑澤心想,也太順利了吧。“那些山賊去哪兒了?”
“天曉得。”柿本一副管他們去死的表情,“總之呢,後來村裡只要不順遂,便會舉行生人獻祭。”
“因為得關進洞窟裡,所以把犧牲者叫做‘入窟者’?”
“是啊。這一帶沒什麼特產,頂多種得出養活自己的稻米,但也是靠天賞飯,一陣子沒下雨馬上就鬧饑荒。”
“確實很有可能。”
“不是可能,就真的鬧饑荒啊。結果呢,一遇上旱災,村民又挑了犧牲者獻祭。”
“被挑中的人就關進洞窟裡?”
“嚇到了嗎?”
“嚇到了啊。”
“可是我看你一點也不像被嚇到的樣子。”柿本語帶不滿,“反正呢,只要犧牲者一闖進洞窟,馬上雨就來了,要不就是山裡的陷阱捕到了熊,據說非常有效。”
“犧牲者是怎麼選出來的?”聽到黑澤對這話題感興趣,柿本立刻潤了潤唇,彷彿自己忘了講多麼要緊的重點,以一句“說到這可就有趣了”開了話頭。
“很有趣嗎?”
“啊啊,到了。”柿本突然高聲說道,也不管事情只講到一半。
黑澤抬頭一看,明白柿本的意思是他們抵達了小暮村,但眼前並沒有寫著“歡迎來到小暮村”的拱門,也不見住宅區般井然羅列的住家,有的只是在車道兩旁錯落的農田、耕地與民宅。
“先來我家坐一下吧,順便跟你介紹我老婆。”
“你結婚了?”
“當然啊,不然你以為我六十歲以前都在幹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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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放棄了。”花江苦笑著說。她說自己大柿本五歲,但儘管滿臉皺紋,肌膚卻保養得非常好,看上去反而比柿本年輕,“這個人根本就是個大孩子。”
柿本的家是一棟青色鐵皮屋頂的平房,屋內有兩間寬廣的和室,一間拿來當工作室,滿地木屑中散落著許多木材。外面的風似乎會灌進屋裡,室內有點冷,一坐到暖爐桌旁,多少暖和了些。
“他本來是在仙台市政府工作,做了很久喔。”花江端茶出來之後說:“直到九年前,他突然辭了工作搬來這個村子,說什麼要當藝術家,明明連存款都沒有,那時候真的吃了不少苦呢。”她說到“真的”的時候還加重了語氣。
“才不是呢,誰說‘要當藝術家’了,我說的是‘非當藝術家不可’。”柿本舉起手上的木材說:“剛剛回來的路上發現了好材料呢。”說完便走進隔壁房間。
“你看他那樣撿地上的木材回來,這邊刻一刻那邊削一削,我只覺得是小孩子在玩木工。”花江皺了皺眉,“唉,不過也拿他沒辦法,我好像在照顧弟弟似的。”
“真是辛苦你了。”黑澤禮貌上還是安慰一下。
“辛苦倒是無所謂,我也知道人生來就是要受苦的,只不過啊,要是他的作品一樣都賣不出去的話……”
“賣不出去的話?”
“實在讓人很提不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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