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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連數月後宮中卻再未傳出妃嬪有孕之喜。
廣西將軍孫延齡反,自稱“安遠王”;安南國知孫延齡叛,陳兵邊界;衢州告急,梧州失守;進四川之兵四千人因缺餉逃散;湖北蒲圻一帶百姓蓄髮絡吳軍;臺灣鄭經於福建多處張掛檄文,自為“盟主”,復“大明三百餘年之基業,澄清東南之半壁”;……在京科爾沁蒙古兵掠取民物;饒州營參降率部反,叛軍進駐景德鎮以船數百泊黃港劫掠過往船隻……
面對憂患霸業,誰人能常態日度?縱使外表看來再是如常,內心的憂聚與思煩又怎可對外人道焉。
這日,太皇太后擺了席面同孫兒用膳,席上未說一句,只是如常進膳,膳罷招了孫兒進了殿後自己擺什的小花園子,指著一株大半人高、開得正盛的白色花問道:“皇上可知這是何物?”
玄燁細看之下,到有些神似當年吉雲樓前被先皇所毀的那株曼陀羅。
“你沒看錯,這便是那株曼陀羅,四貞格格門前所種之物。當年你皇阿瑪使人連根拔了去,哀家便留了些種子。”老人家以指輕弄著這些白色似百合的花邊子,“看看看看,這麼美的花。哀家讀了些佛經才知道,原來這曼陀羅意為悅意花,是佛教的靈潔聖物,佛法修的是清心觀世界,寡慾走紅塵,手中無物,萬相皆空。這無蕊的白花不就是神的化身,空心,無心,安心……”
玄燁聽皇祖母述道,便不自覺想起過往。那年,只因那女人種了此花之毒,致使他的皇額娘被皇阿瑪一腳踹倒於地上,那一幕,今天想來亦覺得心陣陣地絞痛。
“可這種花卻天生劇毒,到也真是應了美麗的花兒皆帶刺的理兒。”
自有蘇茉兒領了僕從給二位主子移來了藤椅。
玄燁扶侍著太皇太后坐定,便仔細觀察起這植物來。
“皇上可還記得孔格格?”
“自是記得的。”
太皇太后點了點頭:“哀家保這一株種子,是因為它是佛門裡送來之物,可如今看來,到成全了哀家對孔格格的念想。”老人家眯著眼睛想了想,“聽說孔額附在西面反了。”
玄燁明白,老太太想知道的事便自有她的方法,不想知道的亦全不予理會。
太皇太后見皇上點了頭,自個兒也點了首:“哎,女人都是苦命的,本想四貞遠遠離了這宮牆自可去尋她的福氣,沒想到——哎……”
祖孫倆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太皇太后想什麼玄燁無從知道,可自己卻也在疑惑:離開這宮牆,你就可以尋到你要的福氣嗎?
初秋午時的陽光灑在聖潔的白綠之間,投下一簇簇淺淺的影子。誰沒有影子呢?那影子便是躲在人世間裡小小的自己,可能是孤獨、悲傷、憤恨……也可能是小小的幸福、滿足、天真……一切不能在陽光下坦露的存在,卻不還是要在陽光之下才可能分出光與影……
“當年殘碎的一攤,也可以再生出它的聖潔來……只要還有種子。”
只要還有種子,植物便有發芽的希望,開花、結果。
只有還有生命,人便可以有無數可能的希望,尋求,付出,等待,幸福。
面對現在無法解決、無力打破的,時間也許是最好的法門。一觸而就不是沒有,只是大多還是需要時間去經歷。
九月初一,軍興以來停止已久的經筵重新恢復,每日進講如常。
至此之後,捷敗互往,再不能使其犯煩。“勝敗乃兵家常事”是最好的人生格理,誰都清楚,可真正能心領神會身定的不過了了。
是月,後宮再度喜聞,董氏、赫舍里氏二舊妃與郭絡羅氏、李氏新人皆相近有孕。沉寂多月的皇宮再次喧鬧起來。
由秋入冬,已近年關,原本因懷有龍嗣而暗自竊喜的董氏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坐於椅上,面前擺的是有孕宮妃才有的越制食倒。把那些個菜式看了一遍,瞪著一雙柳目直射近婢:“其他宮呢?”
那宮女忙跪著回道:“只有翊坤宮的郭絡羅氏孕吐得厲害回了正妃,正妃使人給專做了菜式,其他眾位主子都與主子相同的菜式。
董氏抖了抖甲套,一擺手便打落了近前的兩個空碗碟,脆聲聲擊在地上,而飛濺的瓷沫有一粒便劃破了那宮女的額角。
董氏瞪大著怒眸猛烈呼吸。原本瞧著先前幾位懷了龍嗣皇上那高興得勁,便一直謀求著自己亦能懷上而重奪龍寵。卻不想現如今龍嗣是有了,可龍顏卻再難尋覓。
“出去!全給本主子出去!”
奴才們全退出,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