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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求你還能求誰?”
“懶得理你。”炤寧要起身,“我要走了,下次再來瞧瞧能不能偷走。”
師庭逸索性雙臂攬住她肩頸,“別下次了,就今日吧。”
炤寧挑眉,“今日我沒那份閒情了。”
師庭逸笑著嘆息,“那行,你回家吧。”說著鬆開了她,轉身去拿扔在床角的錦袍,“我送你。”
炤寧沒動,忍耐地看著他,遂沒好氣地撫了他額頭一把,“這一頭冷汗的出去,回來再添個傷寒症是麼?”
“沒那麼嬌氣,加件斗篷就好。”師庭逸把錦袍放在身側,將中褲歸整好,語帶清淺的無奈,“見你一次不易,我多看兩眼都不行?”說起來,也沒少見面,可每次不是氣氛尷尬,便是匆匆而別。
炤寧看著他動作遲緩地下地蹬上靴子,穿上錦袍。
“等我洗把臉,很快。”他說著,轉身進了通往東梢間的門。
炤寧知道自己該起身往外走了,可身形僵在原處,動不得。
以前曾有幾次喝得大醉,翌日醒來時,心裡是抓心撓肝的那種難過。
現在,那種難過又來了。
答應過自己,漠視他的一切。
食言了。
做不到。
她垂下頭,用左手手指搓著右手。
手背上的傷疤,仍是觸目驚心,礙眼得很。
怎樣的疼與傷都捱過來了,事過後都能風清雲淡,怎麼就不能真正灑脫地對他?怎麼會因為他這樣的疼?
原來還是放不下。
認了吧。
師庭逸轉回來的時候,看見她孤孤單單地坐在那裡,垂著眼瞼,搓著小手,從頭到腳寫著難過、落寞。
他快步走過去,似是踩在棉花上,可也顧不得了,“寶兒?”他俯身看著她,抬手托起她的臉。
“嗯?”炤寧抬了眼瞼,目光惘然。
“生氣了?”
不是生氣。炤寧搖了搖頭,雙手抬起來,貼著他頸部,仔仔細細地凝視他。
師庭逸雙手撐在她身側,抿出個微笑,“有多久沒這樣看過我了?”
是,太久沒這樣看過他。闊別之後,總是用審視的眼神打量他。
他的視線柔柔地落在她臉上,“有多久沒這樣讓我看過了?”
“我以為,不用再看了。”她語聲很輕,怕嚇到誰似的。
“以為的,偶爾會出錯。”師庭逸一語雙關,指她,更指自己。
炤寧的手指滑過他面容,撫上他的濃眉,“你不能好好兒照顧自己麼?”
“心裡還有沒有我?”師庭逸凝住她的眼睛,“哪怕一點點喜歡。”
炤寧默然不語。她的手落到他肩頭,慢慢地環繞住,拉低他。末了,緊緊地抱住了他,把下巴擱在他肩頭。
“寶兒。”師庭逸輕喚著她,身形遷就著她,放得更低,右手自有主張地抬起來,反覆撫著她的後頸。
炤寧深深地呼吸著他的氣息。記憶中他的懷抱是暖暖的,氣息是春日裡陽光與風交融的感覺。此刻,比記憶中多了清苦的藥草味道。
她左手落在他背部傷處。不知為何,想狠狠地去觸碰去加重他的傷,可也只一個動作的時間,便狠不下心了。
她只抓住了那塊衣襟,慢慢的狠狠的抓在手裡,太過用力,這手勢險些崩潰,似她心緒一般。
“疼麼?”她輕輕地問,“四哥,你疼麼?”
久違了的一聲四哥,險些讓他的淚掉下來。他知道,她問的不是傷,“疼。”
“我也疼。撕心裂肺抓心撓肝的疼。”
師庭逸反身落座,把她安置在膝上,緊緊的擁住她,“是我不好。怎樣你才能好過一些?你說,只要我可以做到。”
“我們好好兒說說話吧。”炤寧把臉埋在他肩頭,不讓他看自己。告訴自己,權當醉了,暫且貪戀片刻他懷抱的溫暖。
過往中跳到他懷裡、背上的情形,總在夢裡出現。夢裡的彼此,笑得那麼開心。
“也許每個人的歡欣都是有限的,容不得肆意揮霍。”她說,“爹孃太疼愛我,疼愛的過分了,我失去了他們。後來你對我太好,也過分了,我只能再失去你。”
師庭逸聽得心裡疼的一抽一抽的,“胡說。不準這麼想。”
她環住他頸部,用額頭去蹭他的下顎,“在外面的時候,每次聽說你打了勝仗,都為你高興。平日都不敢承認怨恨你,只寬慰自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