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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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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園。
師庭逸還沒離開。
他和炤寧細說了江府、陸府諸人諸事,她給他安排了幾件可輕可重的事。一面說話,一面飲酒。
炤寧喝酒的速度不比他慢,酒量似乎也不輸他。不知是天生還是練出來的好酒量。
窗外飄起了雪。鵝毛般的雪花隨風盤旋落地,錯落在梅林間的大紅燈籠煥發著朦朧的光彩,映照著瑩白的雪,嫣紅的梅。
著實是冬日無雙的美景。
“瑞雪兆豐年,實在值得同飲此杯。”炤寧言笑輾轉,與他碰一碰杯。
他自是一飲而盡。
同賞梅花雪,對酌梨花酒。這該是任何人都想與意中人共享的無雙情境。他正置身其中,心頭滋味卻是悲喜難辨。
炤寧放下酒杯,凝視著他。他的眸子分外明亮,似是瀲灩著水光一般,因而笑問:“近年來,你可曾為何人、何事落過淚?”明知便是曾經發生他也不願承認,還是想問。沒想到,他竟是點頭答道:
“有過一次。”
炤寧不由好奇,猜測道:“是為著麾下愛將埋骨沙場,還是佳節不能還鄉思念親人之故?”
“都不是。”他黯然一笑,“再猜。不是為著與你離散,但與你息息相關。”
第010章 姿態
第010章:姿態
炤寧即刻明白過來,“是感念先父的緣故。”說完便轉頭望向往外,岔開話題,“這雪不知何時才停。”
這絕對是個讓她難過甚至落淚的話題,她不想在他面前失態。
師庭逸又何嘗願意平白惹她傷心,便漫應一聲,再進一杯酒,只是不能阻止回憶浮上心頭。
江式序在軍中的威望高,受愛戴。他成為主帥之時,幾名得力的大將都是數度隨江式序南征北戰的人物。
因為他與炤寧走到了那個地步,讓他們如何也不能給予他友善的態度。雖然如此,還是無條件地接受他的部署、調遣,遇到險情的時候,更會積極地出謀劃策。
很長時間沒意識到這些,全軍齊心協力殺敵最重要,別的只需盡職盡責。那時他心裡一直冷颼颼的,先是擔心不知所蹤的炤寧的安危,之後又是無盡的悔恨、惱火,何時都不能生出由衷的喜悅。
得知炤寧在江南現身之後,他才開朗了幾分,更為關心將領士兵的飽暖,一同上陣殺敵時會更照顧帶傷上陣之人。
之後才發現,他們一方面認可他的作戰方式,一方面執著地質疑他的品行。
這樣無形的懲罰是在情理之中,甚至於讓他心裡好過一些。假如他們對他好,他反而會更替江式序和炤寧不值,更難受。
將近三年征戰,在班師回朝前夕,才有人對他說了幾句心裡話。
那一晚,全軍盡情分享著勝利的喜悅,他獨自帶上酒壺離開軍帳,步入蒼涼遼闊的原野,席地而坐,對月獨酌。
真沒有意氣風發的感覺,只慶幸沒辜負江式序曾對自己毫不藏私的教導。
酒是烈酒,越喝心裡越空。
張放、連琛腳步微晃地尋了過來,一看就是喝得半醉了。前者是急脾氣,撲通一下坐在地上,急急地道:“殿下,有句話我不該問,可要是不問一句,非給憋死不成。你到底是為什麼啊?啊?怎麼就不娶江四小姐了呢?”
他牽了牽唇,“因為我蠢。”
連琛慢騰騰坐下,黯然嘆息:“那是江元帥的半條命,你怎麼捨得?他要是在世,情願你給他一刀,也不會讓你這樣對他的女兒。”斯人已不在,軍中提及江式序,還是用以前的稱謂。
“可不就是!”張放一拍大腿,“我前些年進京,每日到江府蹭飯,元帥哄著四小姐的情形可是歷歷在目。哪想到……”說到這裡,他哽了哽,猛喝了一大口酒,強扯出爽朗的笑容,“算了,不說這些,我們就是想求殿下一件事:不娶就不娶了,只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江四小姐總會回京,到時便是不能善待,也別為難她。”
連琛附和道:“對,以前的事說破天也沒用,往後別結仇才是。”又笑了笑,說起征戰中他不知道的很多趣事。
兩個人說了很多話,他一直靜靜地聽著,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後來醉得深了,索性天為被地為床,躺下就睡。
他夢到了江式序。
夢裡的江式序坐在書房中,神色柔和地道:“炤寧被寵壞了,真受委屈的時候,過於倔強,不肯解釋。往後她若是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