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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邃的目光仔細掃過每一寸廢墟,剛好落在了一具正在往外抬的屍體之上,那屍體的左臂耷拉下來,焦黑色的骨架上有兩個發白的圈跡烙印。
“站住。”
雲長歌一聲令下,那邊的人剛停下,他便已經飛身掠了過去,他驀地拉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一股異樣的香氣迎面撲來。
那種異香,從來,天底下只有他一個人的身上有。
再後來,就是兩個人。
他雲長歌,和他的妻子步天音。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雲長歌俯身下去,仔細檢查那具屍體。
昨夜的火勢很大,屍體早已被燒得面目全非,看不出本來面容,連一絲血肉都沒有剩下,彷彿就是一灘濃硫酸般的黑水,包裹住了一具森白的骷髏骨架。
屍體的左邊手腕,沒有被完全燒成灰燼的位置,正好是那兩串銀鏈紅豆的所在。
雲長歌記得那日,他說兩個人仍然是一人一串,而步天音卻撒嬌似的把兩串全部要了過去,並且一同戴在了左手上,她如花般的笑容青春洋溢,令人心生溫暖,她說,那是她以後死也不會摘下來的東西。
死也不會摘下來。
都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具屍體的全部特工,都與步天音吻合。
她身上和他一樣獨一無二的味道,她手上的兩條紅豆銀鏈……雲長歌的眸光掃了掃,閃了幾下,連這具焦骨的身高都和步天音的分毫不差。
可是,她怎麼會就這樣輕易的死去?!
雲長歌一萬個不相信。
聯想到步天音之前自己一心想要進得牢房去,雲長歌更加確信她還活著。
雖然最初看到這樣一具幾乎跟她一模一樣的屍體時他的心不受控制的揪了一下,但仔細回想,她自己要求進地牢來的舉動本就異常得很,她或許早就派好了人在這裡接應她。
因為她要離開,所以設計了一出“金蟬脫殼”,讓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
最後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聊想之中。
唯獨有一點不足。
雲楚。
雲楚跟了他這麼多年,是不會欺騙他的。
即使在步天音懷孕期間,他們之間的關係劍拔弩張,步天音的逃跑是在雲楚的幫助之下,但云楚也是為他好,是以那件事他後面知道了真像卻並沒有追究他。
另一邊的雲楚看到雲長歌在這邊佇立良久,背影慢慢的有些凝聚的肅殺之意。雲楚幾步趕了過來,看了一眼那屍體,面露愧疚之色,跪地道:“公子,屬下失職,沒有保護好夫人,屬下願以死謝罪!”
雲楚說完,一個旋身站了起來,同時抽出了身邊侍衛的佩刀,一把架在了脖子上。
雲楚面色凝重,眼底卻是一片清華。他明白,夫人對於公子來說有多麼重要,他沒有保護好公子,是他的失職,他再沒有理由苟活下去!
雲楚手腕用力,大刀划向自己的喉嚨,然而他卻沒有得逞,雲長歌手指稍抬,身後的一干侍衛都沒有來得及有機會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那把刀便被彈到了一邊,雲楚見狀一個箭步,欲撿起被打到一邊的刀,再次自刎,卻聽雲長歌聲音清涼的開口:“你說,你親眼見到了她被殺死?”
雲長歌的語氣從容自若,除了溫度平平外,幾乎與平時並無差別。雲楚不明白他為何現在還是這種態度,但是主子做的,總歸不會錯。
他答道:“是。”
“怎麼殺的。”
“用劍……是一劍……”
“說的仔細些。”
“一劍刺穿了夫人的心臟。屬下仔細查探過了,那個時候夫人已經……斷氣了。”
“刺客只有一個人?”
“只有一個人。”
雲長歌眸光微轉,半晌,問道:“你與他交手了?”
雲楚微微低下了頭,滿臉的愧色:“是。那人的身手詭異,遠在屬下之上。是屬下無能。”
“對方是個男人?”
“看身形和出手,應該是。”雲楚偷偷觀察了一下雲長歌的神色,發現他臉上果然不見得半點悲傷的痛色,根本沒有失去心愛之人的那種神傷。
雲長歌對步天音的感情,完全不亞於雲楚對南織的。當初見到南織那樣殘忍的死法,他都瘋了一般,然而如今,雲長歌竟然能夠在見到步天音的屍首時,這般無動於衷?
雲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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