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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宋欽蓉越發激動,這會她丁點不怕得罪阿瑤。得罪了又如何,除了兄長她還能嫁給誰?嫁進宋家想過舒坦日子,就得討好她這個小姑子。
心下越發堅定,言辭上她也越發激烈。
“阿瑤,你怎麼能這麼做。哥哥開春就要參加鄉試,他寒窗苦讀十幾年就是為了這事,如此緊張的時刻自然要心無旁騖,你怎能讓她分心。”
各種指責之言傾瀉而出,言辭越來越激烈。在宋欽蓉口中,阿瑤成了為了兒女私情絲毫不顧其他,□□又不知事的可惡女子,和該被世人唾棄。
宋欽蓉越說越來勁,到最後女學這邊的姑娘們都有些聽不下去。
“阿蓉,這麼說有些過了吧。”
宋欽蓉一頓,“我……”
一直坐在最前面的沈墨慈扭頭,可憐又可嘆地說道:“今日大師也在,事關重大,阿蓉也是關心則亂,一時口不擇言。不過少女心思向來細膩而敏感,不宜宣諸人前,但歸根到底也沒什麼大錯。大師佛法高深、睿智通達,定能諒解這點無心之失,大家也不必太在意。”
此言一出,顧山長眼前一亮,高臺下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年少時誰沒有過些許思慕之情,只是大多數人都把這點細膩的感情揣在心底,輕易不會說出口。可說出口又如何,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他們枉為讀書人,讀了這麼多聖賢之書,竟然連最起碼的寬容都做不到。
一時間不少人為方才那點小心思而愧疚,連帶著他們也對敢於站出來說公正話的沈墨慈高看一眼。
但這其中並不包括阿瑤,將沈墨慈方才緊張情緒看得一清二楚,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愧是前世最好的姐妹,宋欽蓉和沈墨慈,這兩個人一個□□臉一個唱白臉,直接把本來疑點慢慢之事蓋棺定論,所有的髒水都潑在她身上,後者還得了個寬仁友善的好名聲。
這法子雖然髒,但蓋不住她有效。
低頭,唇間諷刺意味越來越濃。飛快地將整件事在腦子中過一下,阿瑤悲哀地發現,前世今生她一直活得比較單純,並不擅長勾心鬥角。這個當口,她壓根想不出沈墨慈那樣好處盡佔的法子,只能自損八百傷敵一千。
但怎麼都比沈墨慈好處佔盡要好。
下定決心後,阿瑤終於抬起頭,在百餘雙眼睛的注目中堅定地說道:“肚兜不是我的!”
不是她的?誰信!
“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宋欽蓉步步緊逼,其實這會她心裡有些發慌。阿瑤為人她瞭解,雖然任性些,但絕做不出這般出格的事。可如今她也是騎虎難下,兄長的名聲、宋家的富貴全寄託於此事,今日這件肚兜不是她的也得是她的。
聽到後面這話,沈墨慈瞳孔微縮。她當然知道那件肚兜是誰的,她生來早慧,雖是庶女但卻把家中嫡女完全比下去,在沈家後院佔盡了風光。可無論她如何努力,卻始終比不得胡瑤。託生成皇商胡家獨女,被爹孃捧在掌心裡,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讓人難以企及的一切,有些人就是好命。
可她偏不信命!胡瑤有的她也要有,衣裳她能比著做,珠寶首飾如今她買不起,但總有一日她會透過自己的努力得到。
只是為什麼她的肚兜會出現在這?雖然是根據胡家奶孃偷出來的東西所仿製,但不同的繡娘所做東西肯定會有細微差別,會不會被她看出來?
剛想到這點,面前突然傳來少女清亮的聲音:“是她的!”
君子竹旁,當著空海大師、顧山長以及書院所有學子的面,阿瑤抬起右臂,纖細的手指直接指向沈墨慈,神色中是說不出的堅定。
“阿慈剛還在為你說話,這麼快你便恩將仇報。”最喜歡的阿慈被冤枉,宋欽蓉比本人還要著急。
“方才入男學前,我親眼見到宋欽文與沈墨慈在竹林中相會。”
“真是天大的笑話,方才我哥與阿慈一直在忙著佈置男女學座位,在場這麼多人都可以作證,又怎會平白無故出現在竹林中。”
“哦~”
沒理會宋欽蓉,阿瑤轉身看向高臺上的宋欽文:“實不相瞞,你也知道我胡家人對色澤比較敏感,表哥這身淺綠色衣袍雖與竹林相似,別人可能分辨不出來,但我卻絕不會認錯。阿蓉表姐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護沈墨慈到底,但讀書人自有其錚錚傲骨、君子風度,不會隨意欺瞞他人。表哥,我所言是真是假你應該很清楚,當這麼多人面你倒是說說。”
面對滿臉信任的小表妹,宋欽文陷入到空前的猶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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