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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該起了。”
“我再睡一會,”桑蠶絲面的錦被中露出個頭發亂糟糟的小腦袋,緊接著挨著腦袋伸出一隻小手,小手攥起來只露出一根手指,“就一炷香,好不好?”
那天不是說再睡一炷香,可一炷香完了還有半柱香,就這樣不停地往後拖。想到姑娘過往的種種不良記錄,青霜無奈地搖頭。
剛準備強行將人叫醒,低頭看到枕頭上那隻小腦袋,頭髮絲越過眼眶微微從唇角劃過,半矇住白皙的面龐,小嘴微微撅起似乎在控訴著打擾她睡眠的人。也難怪老爺千嬌萬寵,空海大師和墨大儒爭相收她為徒,這樣可愛的姑娘誰會不喜歡?
“就一炷香。”
咕噥的應答聲傳來,青霜走到門邊,對門外丫鬟們搖搖頭,輕手輕腳地掩上門。然後窗戶微微開個縫,給悶了一晚上的臥房透透氣。清新的空氣傳來,略顯陰暗的臥房中,她皺眉看向拔步床內隆起的那一團。
只怕今天還要忍住內心掙扎,與姑娘鬥智鬥勇。
一炷香時間很快過去,深吸一口氣,她再次走進拔步床,“姑娘,時候不早該醒了。”
床上的阿瑤一咕嚕爬起來,錦被夾在咯吱窩下,團在蜷起的肚子和胳膊中間。
“水呢。”
“啊……奴婢這就去叫人。”
姑娘怎麼就這麼醒了,直到開啟門叫人進來,伺候著阿瑤洗漱時,青霜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
不僅是她,請安時連等候在廳堂中的胡九齡和宋氏也被驚著了,“阿瑤今日怎麼這麼早。”
隔著桌子坐在胡九齡旁邊的圈椅上,宋氏同樣點頭,今日阿瑤足足比往常早了半個時辰。
“昨日女兒答應過阿爹,要去鋪子裡跟著學。可書院的功課不能落下,兩位師傅那邊也要學,答應阿爹的事更不能落下,只能早起點。”
這就是她閨女,多勤奮、多上進!
看著阿瑤揉眼的小手,胡九齡有些心疼,但更多地則是驕傲。
“阿瑤有這份心就好,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少學點沒事,但不能把身子骨熬壞了。”
得,就這麼一次早起,胡九齡已經聯想到愛女每日三更燈火五更雞,硬是把嚴禁搞壞,把身段熬得弱不禁風。
阿瑤有些哭笑不得,“阿爹阿孃每日不都比女兒起得早。一日之計在於晨,阿爹現在身體這麼好,肯定不會有事。好了咱們抓緊時間,先把早膳給端上來。”
“上早膳。”
等候下人佈菜的功夫,宋氏提議,反正已經有了兩位師傅,乾脆把書院的課去掉。
“阿孃說得也有道理,無論是空海大師還是墨大儒,學問都不亞於書院的夫子。若只是學些經史子集,單靠兩位師傅就已經夠了。可女兒覺得,現如今自己最缺的不是學問,而是那些為人處世的道理。女學中有許多同窗,跟他們多接觸些,女兒覺得受益匪淺。”
幾次三番被沈墨慈陷害,阿瑤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最大的不足。誠然她與沈墨慈學問上有差距,可兩人差距最大的不是學問,而是對於人心的把控。
肚兜之事一波三折,一點捕風捉影之事,沈墨慈都能利用人心,宣揚到滿城皆知,然後將髒水潑到她身上。如今她尚在閨中,都已經有如此風浪。若是日後阿爹老邁,她接手胡家生意,遇到的事只會更大更復雜。
有些事她可能不會去做,但這也不妨礙她瞭解。
“可這樣未免也太辛苦了些。”自打被宋欽文刺激到醒悟後,宋氏悔不當初,這會恨不得把頭十幾年缺失的關心全都補上,對阿瑤的事更是大事小事事事關心。
胡九齡也在憂心此點,“不如縮減些時辰?”
阿瑤想了想,也覺得這法子可行。畢竟她人就一個,而且頭腦也不是頂聰明,學起東西來本來就慢,這會總不能把自己劈成兩半。
“可顧山長那邊……”
當初為了拜師墨大儒想方設法進了書院,這會又一副不想去的模樣,怎麼都有些不好。
胡九齡和宋氏同樣也想到了此點,這事的確有些說不過去。正當一家三口陷入愁思時,隨著佈菜的丫鬟走進來三人。
“空海大師、墨大儒……”頓了頓,胡九齡看向兩人中間的玄衣少年,拱手道,“侯爺,您三位這是……”
三人暫居府中,胡九齡唯恐怠慢了貴客,其實也是為防備某個狼崽子,昨日拜師完成後便囑咐下人收拾出前院最大、也是離阿瑤所在繡樓最遠的那處院落安置三人。另外他們所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