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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某家中還有事,先行告辭。”
從高臺上下來的幾人剛好走到這邊。空海大師和墨大儒已經先行回去,宋氏體弱、本想強撐到最後,卻被父女倆一齊勸回去,這會剩下的只有胡九齡、阿瑤以及被空海大師留下來“照顧”師妹的小侯爺。
“沈兄這麼快就要走,可是嫌棄胡某宴薄?”
站在阿爹身側,此刻阿瑤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沈墨慈身上。
前世她所見的沈墨慈一直是美豔不可方物,比得站在她身旁的其它姑娘自慚形穢。可此刻面前的沈墨慈卻讓人大跌眼鏡,雖然重新整理了儀容,可倉促間她髮髻也只是隨便編成辮子,原本挑不出一絲缺點的臉這會雙頰高腫,素來溫柔似水的雙眸這會更是滿是陰鬱、不見絲毫神采。
這還是記憶中那個僅靠一顰一笑間的風情,就引得京城諸位貴族弟子競相追逐的沈墨慈?
乍看起來,竟不如後面流水席上坐著的市井婦人。
即便隔著前世仇恨,這會她也不自覺起了憐憫之心,“沈姑娘,你又何必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狼狽?她竟然被胡瑤如此嗤笑。
見她動也不動,阿瑤決定將話說清楚,“其實今日真相大白,你自食惡果,我本打算原諒你。可師傅勸誡我不敢忘,這樣,等你回鄉下祖宅改好了後,到時我一定盡棄前嫌。師傅他是出家人,向來以慈悲為懷,到那時他應該也會欣慰。”
雖然前世最後三年阿瑤吃了不少苦,可人生中頭十三年她卻一直被保護得很好,經歷再多困苦也磨滅不了她天性裡的善良。
這會她是真心實意說出這番話,如果沈墨慈能真心悔過,她可以不計較前面幾次誣陷。畢竟如今墨大儒也算她半個師傅,沈墨慈是墨大儒答應收下的徒弟,就當為了墨大儒。至於前世之事,那就另當別論。
可這番話傳到沈墨慈耳中,卻完全變了味。
胡瑤不僅重提舊事,還笑話她被送回祖宅。明明已經什麼都有了,還要來揭她傷疤。
“阿爹,既然家中還有要事,那女兒隨您先走。”
說完她站起來,自動扶起沈金山手臂,連個多餘的眼角都沒給阿瑤。
這般冷淡看得周圍之人連連搖頭,或許胡家姑娘話說得不那麼好聽,可人家也是忠言逆耳。更何況方才人家還從知州大人手裡救過她性命,反過來做錯事的她就是這般反應?
不過再想想,沈家姑娘可不就是這樣的人,虛偽又做作。
不少人紛紛搖頭,雖然沒再開口說什麼,可他們心裡卻對沈墨慈印象一降再降。這樣算來,不開口反倒比開口嘲笑更嚴重點。
深諳人心,沈墨慈當然很清楚這點,但這會她已經顧不得這些。早在阿爹那兩巴掌狠狠甩過來時,她對沈家已經徹底灰心。如今她只想讓自己過得舒服點,至於沈家如何不管她事,若有可能她甚至希望沈家能慘一點。
“原來是沈兄有家事。”胡九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表情之逼真,絲毫沒讓人看出他是故意攔下給沈家人難堪。
“家事。”將目光從那丫頭身上移開,陸景淵看向沈墨慈,滿含深意地吐出這兩個字。
“三日後,本候在雲來樓靜候沈老爺。”
再次聽到刮骨剜心之言,沈金山強撐住臉色,“謹遵定北侯吩咐,沈某先行告退。”
拱拱手,他頭也不回地朝碼頭外走去。沈墨慈緊隨其後,經過阿瑤時狠狠碾過她曳地的裙襬,亦步亦趨地緊隨其後。
“她這是生氣了?”
裙襬太長阿瑤壓根沒察覺到她的動作,只是沈墨慈的情緒她還能感覺出來。作為勝利的一方,這會她很有心情去體諒別人,故而感覺頗為莫名其妙。
胡家姑娘果然善良,都被沈家姑娘欺負到那地步了,這會還有功夫顧念她情緒。聽到阿瑤此言,不少人心生感慨。方才對沈墨慈的那點可憐悉數消散,連這麼善良的姑娘都欺負,沈家姑娘果然可恨。
莫說阿瑤,連胡九齡也沒料到,青城百姓心目中那個溫柔善良仁慈博愛的沈家姑娘倒了、名聲徹底黑了,然而這塊招牌卻沒倒,新一任女神變成了他家傻閨女。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多年來沈墨慈費盡心機,成功在男權社會中殺出重圍,讓市井百姓接受姑娘家也可以不輸男兒,徹底扭轉他們根深蒂固的觀念。而如今這一好處,全落到了阿瑤身上。
而獲得莫大好處的阿瑤,這會仍是一片懵懂之態。她那單執行緒的小腦袋瓜,這會正執迷於一個問題:明明錯的是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