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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這麼個真誠的朋友,這會她明顯有願望,阿瑤也想聽聽:“笑話你作甚,書院中我們最要好,是不是?”
“我……”向來豪爽的蘇小喬難得羞澀,“想買間鋪子。”
然後就出現了開頭那一幕,驚訝過後,看著更加害羞的蘇小喬,阿瑤也知道自己語氣好像有點不對。
“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別誤會。只是你為什麼想買間鋪子?”
“阿爹生病那幾年,我經常在想,明明他手藝那麼好,可只是因為得罪了管事,就要幹嘴髒最累的活,生生熬壞了身子。如果染坊是我們家自己的,不管做什麼都能自己說了算,那阿爹也不用那般辛苦。不過現在染坊成了胡家的,胡家又對我們那麼好,這點也不用再擔心。我只是聽到沈家鋪子要往外盤,心裡突然想起這麼個事,其實我手頭哪有那麼多錢,不過是想想罷了。”
因為想自己做主,所以才要盤下間鋪子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會阿瑤卻完全沉浸在她的想法裡。現在她開始接手胡家生意,以阿爹對她的疼愛,雖然完全不存在她說了不算、或是被人欺壓之事,可她總覺得腳落不到實處。
之所以如此,一是因為那些鋪子是胡家的,前世之事擺在眼前,她有些束手束腳,唯恐自己做錯決定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二也是因為她起點太高,剛起步便站在了胡家百年積累的頂端,如此情況下好多細節她都難以發現。
如果能有一間自己的鋪子,不管怎麼折騰,就算折騰塌了房子也無所謂;再者從頭開始,做生意的大小細節她也能掌握。
可她沒那麼多功夫,需要一個……景哥哥曾數次說過的可信之人。
阿瑤看著面前蘇小喬,算起來這是她前世今生最好的朋友,且她家受過胡家恩惠,感情和恩情擺在那,應該可信。
“小喬,你想得沒錯。”
“什麼?”正在碎碎唸的蘇小喬一愣,意識到她說什麼後,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得,“不行,我那幾個銅板,連百味齋點心都買不起,哪裡盤得下起鋪子。”
“銀子我有,鋪子我也可以盤,只是對於做生意,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阿瑤這是要幫她?
察覺到她的想法,阿瑤點頭:“如果你的打算可行,我們一起做。”
蘇父受磋磨的那幾年,剛好是蘇小喬半大不小的時候。已經開始慢慢懂事,但屬於孩子的天真和無窮想象力還未完全褪去。心裡總想著開鋪子的事,久而久之她也就有了許多想法。
“你別看我阿爹現在病著,其實他手很巧的。小時候,他曾經染出過一種顏色很特別的布,就是好幾種顏色摻在一起,但又互相不重疊。哎呀我也說不上來,總之七彩斑斕特別好看。當時我就在想,如果家裡有鋪子,就賣那種布做成的手絹、貼身小衣。”
“七彩斑斕?是不是一塊綠色、一塊土黃色、形狀不規則,胡亂混在一起,看起來又不亂?”
蘇小喬被肉擠得不太明顯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更是維持著張開的姿勢,“怎麼你好像親眼見過似得。”
七彩布!還真是七彩布!
這是前世沈墨慈所做的另一件事,依託沈家的綢緞莊,她將供給西北軍的棉衣面料換成幾種黃色交織的七彩布。穿上這種布,兵卒埋在黃沙中,不走近了根本看不到。憑藉此障眼法,西北軍大敗韃靼軍隊,而捐獻此衣物的沈墨慈也藉此名揚天下。
前世在京城時,她曾見到過班師回朝的西北軍。他們身上七彩布縫製軍袍格外特殊,初看上去跟只毛色不均勻的土狗似得,可再看兩眼就覺得這種料子既新奇又帶有一種獨特的美感。那時她還暗中佩服過,難怪沈家這兩年生意越來越好,人家的確有其過人之處。
沒想到前世被傳得神乎其神的七彩布,竟然是蘇父無意中做出來的。
以當日蘇父在染坊境遇,他有可能將此方交給沈墨慈?恐怕這料子中,也隱匿了另一端不為人知的辛酸血淚。
“這布肯定很好看。”
聽別人誇她阿爹手藝,蘇小喬與有榮焉:“當然,我親眼見過,對了我家現在還存著一塊,你想看的話我拿給你。”
“好。”
“那你稍等下。”
不等阿瑤說什麼,蘇小喬已經風風火火地朝巷子裡跑去。進轎子吩咐下人抬到巷口不起眼處,坐在裡面阿瑤思索著此事。將前世整個過程捋一遍,各種感慨最終化為一股信念。
前世之事已無法更改,但這輩子她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