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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百姓自覺讓路給他們,路過時胡九齡連連拱手:“這丫頭也是急了,讓大家見笑了。”
在場誰又看不出父女間濃濃的親情,再說胡家姑娘也沒說什麼太過分的話,從頭到尾十句裡有八句在關心阿爹身體,至於剩下那兩句說沈家不好的——
明明是欠債的,債主大冷天等在門口,還不請進去喝口熱茶,這的確有失禮數。胡老爺受此慢待,在他們誤會沈家時,還出聲幫忙解釋。此舉比起先前幾次三番陷害胡家姑娘的沈家姑娘,又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照他們想法,胡家姑娘說得沒錯。沈家幾次三番誣陷,這會胡老爺便是不管,也沒有人挑出半點不是。
“胡老爺,你家姑娘多孝順,就算是急不也是因為擔心你。”
“就是,不光孝順人生得也好。姑娘這麼給你這當爹的長臉,你這還不高興了。”
不知是誰帶的頭,人群中一片對阿瑤的讚譽聲。而對胡九齡而言,別人誇阿瑤比誇他本人還讓他高興。意思著忍了忍,實在忍不住,他臉上綻出笑容,朝兩邊拱手時的動作比方才還要真誠。
“大家過譽了。”
阿瑤也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誇,種種讚美聲襲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臉上的羞紅幾乎要染滿脖子。這股小女兒的羞怯,更是讓邊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熱情。
最終解救父女二人的還是沈家夫婦,隨著沈金山朝門口走來,一直承受眾人壓力的沈家門房長舒一口氣,忙不迭敞開大門。
丈餘高的大門推開,門軸沉重的響聲傳來,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而癖好大氅的胡九齡,也由阿瑤扶著走向人群中。
“勞胡兄久等了,並非沈某有意拖延,而是家中出了點事。”
說完沈金山走上前,低聲道:“胡兄有所不知,契書中城南那處繅絲鋪子,是沈某家中夫人的陪嫁。”
陪嫁?順著沈金山的話,阿瑤看向旁邊的沈夫人孫氏。前世今生,這位沈家宗婦一直活得像個符號。只有拜佛、祭祖、宴客等需要她的時候,她才會盛裝打扮、維持著一張面具般的臉出現在人前。兩人唯一的近距離接觸,是在前世阿爹靈前,當時帶沈墨慈來祭拜的她依舊維持著那張常年不變的臉孔。只是在經過她身邊時,她神色間突然有了幾絲慈悲和憐憫,說道:“可憐的孩子。”
當時來的人太多,也有太多人跟她說這句話,她也沒太注意。之所以能記住,還是因為當時沈墨慈語氣太過真摯、說過的話太過暖心。
現在仔細回想,孫氏在說那句話時,似乎她左邊是宋欽文、右邊是沈墨慈,當時她說這話時,正是她感動的伏在沈墨慈肩膀上哭泣時。看似是對她說的,可孫氏眼中看到的卻是沈、宋二人。
或許那時她已經知道些什麼?
不對,不是或許,身為沈家宗婦,整個後宅實際上的最高掌控者,沈墨慈那些舉動能瞞過她眼睛?
孫氏知道,也預知了她日後的結局,可當時她卻選擇了沉默。
恨!
她恨孫氏的冷漠,可理智上她也明白,非親非故,且此事於沈家有利,孫氏沒有幫她的理由。只有很少數人能做到大義滅親,能幫親的時候多數人都不會幫理,所以孫氏前世那般做,說起來也不算什麼大錯。
可現在呢?阿瑤看向面前面露懇求之色的孫氏。
“那間繅絲鋪子的確是孫家當年給妾身的嫁妝。方才情急之下老爺沒看清楚,就簽了契書。妾身方才也與老爺商議過,想用另一間鋪子換這間,不知胡老爺可否行個方便,沈家可用其它鋪子換。”
胡九齡面露遲疑:“沈家內宅瑣事,胡某並不知情,事先並不知這是夫人陪嫁。之所以選這間,是因它與我胡家另一間鋪子緊鄰,拿過來後打通圍牆,便可成為一間……”
這世道嫁妝可是女人的底氣,有錢人家陪嫁時甚至連恭桶也要一起備上,意思就是我家姑娘這輩子從頭到腳沒吃你家的用你家的,她嫁去夫家為你們生兒育女操持家務,那是功勞,你們得敬著她護著她。
沈金山脾性阿瑤也隱隱有所聽聞,數貔貅的,只進不出。如今那孫氏鋪子填了窟窿,過後他還不還回去還兩說。到時沒了鋪子收成,孫氏在沈家後宅的日子可想而知。
前世為了沈家利益,孫氏選擇冷眼旁觀。這會自己利益受損,就要胡家仁慈、甚至放棄早已做好的打算去遷就她,這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想到這阿瑤抬頭,看向正在苦苦哀求的孫氏,笑道:“夫人掌管中饋,沈家後宅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