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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勇聽懂了裴老頭的意思,思索道,“待會,我問問三弟去。”一家人就靠著幾畝地的糧食過活,哪怕不情願,裴勇也知曉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哎。”裴老頭神色一喜,又道,“我看老三在家閒著左右無事,不然請他過來幫兩日,田裡的活兒剩得不多了,兩日能忙完。”今年幹活特別吃力,裴老頭沒忘記尋事情的源頭,掏出煙桿,朝裴萬頭上打去,“我怎麼就生了你個好吃懶做的,看看……”手拽著裴萬髮絲,將其重重按在桌子上,“幹活再是偷懶,也分出去算了,自己想辦法過。”
去年也是如此,裴萬和劉花兒尋著機會就偷懶,害得部分稻穀發了黴,去年他打過人了,今年還是沒長進,越想越氣,手勁越大,劉花兒瑟縮著身子,小心翼翼地不招惹裴老頭,“我去灶房看看飯好了沒。”
裴萬不住的求饒,“爹,我知道錯了,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速度慢,沒有偷懶,爹,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不如請三弟妹家的兄長來幫忙,他人脈廣,咱一天就能做完了。”
不說沈聰還好,說起沈家,裴老頭不由得想起那場鬧劇,裴元戶看他的臉色都變了,好似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弄得裴老頭憋著火沒處發呢。
灶房裡,劉花兒聽著堂屋傳來的哭喊,小聲嘀咕了兩句,抬起頭,臉上重新有了笑,巴結裴秀道,“小妹做的飯,聞著就是香。”
裴秀翻了個白眼,灶房裡煙味重,對面板不好,若非宋氏發話她才不會來呢,哪會自己做飯?扭著身子,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外走,豎著手掌,露出顏色鮮豔的指甲,鄙夷道,“二嫂,二哥在捱打呢,你怎麼不拉著爹,你是二哥娶回來的媳婦嗎?”
劉花兒臉上笑意僵了僵,訕訕道,“小栓爹常說爹最疼愛他,不會下狠手的,爹訓斥他也是為著整個家好,我上前像什麼話。”眼神四處一轉,問起韓梅來,“怎麼不見大嫂,她不在灶房嗎?”
裴秀冷哼了聲,“自己怕就直說,冠冕堂皇找藉口做什麼?大嫂去菜地摘菜去了,你要去幫大嫂?”劉花兒做事懶散,本該輪著做飯,因著農忙,宋氏直接吩咐了任務,韓梅在家裡做飯,順便曬稻穀,周菊早上洗衣服,下午下田,劉花兒一整天都在田裡,為此,劉花兒抱怨好多回了,奈何宋氏鐵了心,她抱怨也沒用,韓梅摘菜,她怎麼會去幫忙,找藉口道,“許久沒見著小栓了,那孩子跑哪兒去了,沒見著下雨了?”走到裴秀身後,自顧自道,“我得出門找找,別出了事才好,我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真出了事,我也不要活了。”
裴徵和沈芸諾琢磨著明日天好就去鎮上繳稅,聽裴勇說要借院子一用,裴徵下意識的看向沈芸諾和小洛,裴勇解釋道,“我和爹說了,割回來的稻穗擱在你院子裡,讓四弟妹過來守著。”
裴徵在意沈芸諾,院子裡曬了稻穗,難免下雨需要搶收,擔心裴徵嫌麻煩,裴勇特意說了叫周菊守著,來回麻煩沈芸諾,裴徵肯定不會答應的,兄弟間本就存了嫌隙,裴勇不想因著這些小事將兄弟的情分磨沒了。
裴徵想的並非是這個,不過裴勇提出來,他也不好說什麼,“行,我想著明日去鎮上繳稅,然後在鎮上找個夥計,掙點銀子是一點。”
聞言,裴勇喉嚨一滾,“是嗎?”想了想,終究沒將裴老頭的意思說出來,裴徵人聰明,哪會不清楚他還未說出口的話,先說出來便是堵了他接下來的話,他不是不識趣的人。
裴老頭沒想著裴徵早就打算好了,面上不喜,卻也沒說什麼,倒是宋氏,站在西屋門口罵了好一會兒,裴徵硬氣,“娘若是覺著我家院子小,那就算了。”
宋氏沒想著裴徵開口便是這句,絲毫不為著家裡著想,又想起裴徵小時候聽話的模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可次數多了,她哭得再厲害都沒有人理會,裴徵在屋裡,無動於衷。
繳了稅,裴徵就早出晚歸了,鎮上有兩家地主家裡田多,招短工,一天五文錢,包頓飯,沈芸諾帶著小洛上午去山裡找銀耳,下午裝在簸箕裡守著曬,周菊坐在臺階上,旁邊的籃子裡是穿舊的衣衫,她沒事縫縫補補,望著簸箕裡的東西露出了好奇,卻未開口詢問一二,沈芸諾也不是個話多的,周菊不問她便不說,故而,一兩天過去了,兩人卻不怎麼說話。
這一日,從早上,天就陰陰沉沉的,估摸著時間,那些稻穗可以脫粒了,送裴徵出門,沈芸諾說起院子的稻穗,“前晚昨晚沒雨,稻穗不收進屋沒事,今日怕是不成,要不要過去和爹說聲?”
昨日傍晚,周菊將稻穗抱成一堆,順著臺階就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