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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微微變了臉,索性耍起橫來,“我說的話你聽不進去了是不是,老三不在沒人管著你,你不把我放在眼裡是不是?”
趁著人多,宋氏索性開門見山道,“家裡沒分家,我還沒問你銀子哪兒來的呢,誰准許你偷偷藏錢了,我收著還有錯不成?”
沈芸諾猜著銀子被宋氏拿走了,該是韓梅與劉花兒分了她的簪子,銀子給了宋氏,韓梅多精明,揪著沒分家,錢給宋氏理所應當,她知道了也不能拿宋氏怎樣。
沈芸諾頓了頓,神情不明,“是該娘收著,知道了錢的去處,我三嫂問起來我也知道如何回話了。”
宋氏面色一白,氣得全身發抖,韓梅見勢不妙,擱下筷子,圓場道,“三弟妹,快給娘道歉,你嫁進裴家就是裴家的人,雞毛蒜皮的事兒就別回孃家說了,娘收著銀子也是為了整個家好,別鬧得兩家不和。”
沈芸諾心中冷笑,三言兩語就將錯移到她身上,韓梅果然是個聰明的,不接話,嚴肅地看著裴老頭,“爹,那些錢是我三嫂三哥給的,沒有分家,三哥送的禮都交給了娘,可那些錢是我三哥給我壓箱底的……”
話說得直白,是她的嫁妝,哪有婆婆拘兒媳嫁妝的?裴老頭微微沉吟,和宋氏幾十年夫妻,明白她摳門的性子,錢到她手裡再拿出來是不可能了,“今年沒有賣花收入,家裡日子緊巴,等秋收交稅,賣了糧食你娘再把錢給你,現在當是借你的。”
宋氏臉色這才好看了,裴老頭拖延之計卻是是個好法子,要知道,賣糧食的錢要買來年糧食種子,哪有多餘的錢給沈芸諾。
沈芸諾低頭不語,宋氏嘴角止不住上揚。
飯後洗了碗,沈芸諾牽著小洛回屋,一籃子葡萄上飛來不少蟲蛾,沈芸諾提著進了灶房,小木小金圍著她,眼含期待,倒是忘記和小洛打架的事情了,沈芸諾一人給了一串,不一會兒,劉花兒抱著小栓來了,一臉諂媚,“三弟妹,我見小木手裡拿著一串葡萄,你給的?”
小栓今年三歲,被劉花兒養得白白胖胖,這些日子,除了吃飯,小栓好似一直在屋子裡沒出來過,沈芸諾仔細瞧著不像是生病的模樣,沈芸諾挑了一串小的,見劉花兒還垂涎三尺,沈芸諾視而不見,劉花兒罵了句小氣,將葡萄擱下小栓手裡牽著他出去,到門口,回眸望著沈芸諾,“三弟妹,我家的衣服都擱進木盆裡了,勞煩三弟妹了。”
沈芸諾從未想過要洗那些衣服,不冷不熱道,“二嫂不和大嫂去舂米?”
“去,怎麼不去?娘在計算舂多少米合適呢。”
太陽衝破雲層,不一會兒跑到了山頭,沈芸諾和周菊一人端著木盆往河邊走,她堅持只洗小洛和她的,周菊話少,活兒落在了她頭上,不過看周菊,心裡只怕是願意的。
興水河岸邊差不多十米長的石板,總共三階,往上是一片蘆葦蕩,蘆葦隨風搖晃,清幽幽的涼進人心裡。波光粼粼的水面還能見著游來游去的小魚,河邊有婦人在了,沈芸諾和周菊尋了一處,有人認出她們,熱絡的和周菊打招呼,目光落在沈芸諾身上則複雜起來,沈芸諾安置好小洛,就著木盆舀了水,家裡皂角只剩一小塊了,她抹了遍衣衫,然後遞給周菊。
河邊氣氛怪異,沈芸諾對她們說的置若罔聞,不到兩刻就洗完了,而周菊還剩下很多,端起木盆,沈芸諾小聲道,“四弟妹,家裡還有事兒,我先回了。”
周菊抬起頭,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繼續低頭搓著。
走出幾步遠,周菊說話聲大了,沈芸諾瞭然,洗衣服比干活輕鬆,周菊腦子又不傻,自然更喜歡洗衣服。
她惦記著去鎮子一事,清水鎮逢五的集市,再有兩天就是趕集的日子,她想著找點活計,小洛身子骨弱,抱著都覺得膈應手,“小洛,娘去鎮上一趟,你在家守著,娘給你買好吃的回來。”
小洛不走了,楚楚可憐地望著沈芸諾,忐忑不安地問“娘會回來嗎?”
“會的,你睡午覺醒來就能見著娘了。”若非他身子受不了,沈芸諾願意帶著他。
沈芸諾拿走了兩隻銀簪子,小洛萬分不捨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韓梅和劉花兒回來見他這樣也沒說話,倒是宋氏罵了兩句。
清水鎮比沈芸諾想象中的要大,大熱的天,街道兩側的鋪子零星開著,她走進兩間首飾鋪,遭了掌櫃白眼也不以為然,路過當鋪她才打起了精神,當鋪門面小,此刻沒人,掌櫃地趴在櫃檯上昏昏欲睡,沈芸諾叫了聲,拿出懷裡的簪子,“掌櫃的看看這個能當多少錢?”
掌櫃神情懨懨,打量沈芸諾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