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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出門尋著沈芸諾蹤跡而來。
小洛半夢半醒間說了些事,他才知曉,這一年多,沈芸諾過得是什麼日子,他心裡蔓延起無邊悔意與痛意,他不該離開她的,害她獨自一人撐起一片天,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遐思間,人已經到了沈芸諾跟前,輕輕將小洛擱在地上,柔聲道,“小洛站著,爹爹幫娘摘野菜。”山裡時有野獸出沒,平日大多人到山腳就不願往裡了,若非形勢所逼,她該也是不會來的吧。
念及此,他彎腰扶起沈芸諾,聲音沙啞,“你站著,我來,很快就好了。”野菜集中在這一片,他幹慣農活,這點於他不算什麼。
沈芸諾身子一頓,盯著他偉岸的後背,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喉嚨酸楚得難受,終究,默默得退到了小洛身側,他心裡是有她的吧,原主在村子裡過的什麼日子她聽不少人說過,在甚少人能溫飽的興水村,原主十指不沾陽春水,可見,他多寵她,然而,她不是原主,他給的,她受不起。
這一刻,她竟然難過得想哭,背對著她的裴徵像是感受到什麼,奕奕然轉過身來,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瞬的傷痛,“以後萬事有我,我再也不走了。”那幫人受了懲罰,清水鎮安寧了。
裴徵速度快,又問沈芸諾還需要摘那些,這些野菜他在礦山吃過,卻還是先問沈芸諾,依著他的意思又摘了幾樣,半個時辰,揹簍裝得滿滿的,沈芸諾面露喜色,連著小洛也歡呼起來,“娘,今天我們還可以吃麵嗎?”
一早上起來,他還沒吃過東西,格外想吃麵。
沈芸諾莞爾,“可以,小洛想吃什麼都行。”
三人沿著小徑,經過村子,她想起什麼,朝裴徵道,“桌上的饅頭可吃了?沒吃的話,你回去拿出來,讓小洛先吃點。”
裴徵一怔,從懷裡掏出被壓扁的饅頭,上邊還殘著微微暖意,“出門前我順手捎上了。”關於裴家的事兒,他一個字也問不出口,心裡默默記著,加倍對她好,彌補他不在的日子她受的委屈。
小洛記著鎮上的麵條,咬了半個,糾結著小臉不肯多吃,沈芸諾不逼他,剩下的她和裴徵一起吃了。
陽光刺破天際,在東山露出個腦袋,灑下一片金黃,光男子揹著揹簍,抱著孩子,不時側目,目光繾綣地望向身側的婦人,落入山叢間,很快,只餘一片溫暖。
裴徵回來了,村裡炸開了鍋,早上開始,裴家的院門快被人踩破了,原因無他,村子裡除了裴徵,其他服徭役的漢子皆不見蹤影,泥地的院子,因著來來往往的腳步,盡是深淺不一的腳印,泥濘不堪。
韓梅紅著半邊臉和那些婦人寒暄,一上午下來,解釋得口乾舌燥,好在,掛心家人,裴家分家的事兒倒是沒引起軒然大波,不過宋氏醒來發了一通脾氣,臉色病弱不少,裴老頭也神情懨懨,和宋氏商量,“天晴了,咱得趕著搓玉米粒子,別潮的發黴了。”
宋氏冷靜下來,問起西屋的三人,韓梅中規中矩道,“門上落了鎖,該是出門去了。”
沈聰回來了,誰都不敢和沈芸諾硬碰硬,又說起村子裡的人上門打聽一事,她心裡有個猜測,卻是不敢說出來,村子裡服徭役的只有沈聰和裴徵回來了,往年從不曾有過的情形,沈聰做事偷奸耍滑,不著邊際,如果是偷跑回來的,不是沒有可能,當然,她也就心裡想想,偷跑回來被抓住了可是要遭牢獄之災的,沈聰膽兒再大也不敢吧。
搓玉米粒子,宋氏說起抓藥的事情,盯著韓梅,“家裡的事情你都與韓大夫說了?”昨晚的事兒說出來是裴家人沒臉,韓梅說給韓大夫,整個上水村不都知曉了裴家的糗事了?
韓梅否認,“沒,我說家裡玉米被雨淋溼了,您和爹一口氣沒緩過來才暈過去了,我堂伯不是說三道四的性子,不會亂說的。”韓梅不是傻子,說出來,她臉上的紅印子瞞不了人,她不想丟臉,讓家裡人擔心,她五弟服徭役去了,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想著這個,衝宋氏道,“昨晚我走得匆忙,沒帶銀錢,抓藥還是賒賬的,趁著院子沒幹,不若我還替藥錢給我堂伯拿去?”
說起錢,想著被沈聰訛的四百文,宋氏胸口急劇起伏,帶著呼吸都重了,怒道,“先賒著,還能少了他不成,家裡這副樣子,哪還有錢?”
想想也是,韓梅不再吭聲了,周菊去河邊洗衣衫,劉花兒也沒閒著,裴娟坐在屋裡,慢悠悠磕著瓜子,給宋氏上眼藥,“娘就是平日太縱著三弟了,您是他親孃,雖說分家了,每年可是要給孝敬銀子的,再者,小妹的嫁妝,三弟總該出一份吧,要我說,那七十文銀錢,爹就不該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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