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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著,待買了鋪子,餘下還有錢的話倒是能買些田地,租賃出去,一年四季有新鮮的糧食吃就行了。
飯後,裴徵幫著沈芸諾洗碗,隨後牽著沈芸諾在院子裡散步,轉去旁邊的銀耳樹瞅了眼,枯黃的樹上,又長出新的銀耳,裴徵細細數了數,十二朵,算不上多,不過活了,他心裡總是歡喜的。
比起菌子,賣銀耳掙的錢更多,尤其,以後,這幾株銀耳樹都是他家的,和山裡的菌子沒法比。
沈芸諾彎腰,蹲下身,仔細打量著地上的泥是從山裡挖回來的,她捏在手裡,手指細細搓著,“那些麥稈渣全部倒進這邊,運氣好了,還能長菌子呢。”
裴徵眉頭舒展,好看的眉往上挑了下,拉著她站起來,“我記著了,你站著,蹲著壓著肚子難受,什麼事兒叫我做就是了。”
兩人閒庭信步的繞著院子走了幾圈,見沈芸諾面露倦怠,裴徵牽著她回到堂屋,天色漸漸暗下,晚霞的光暈褪去,只留下深沉的灰,裴徵點了燈籠,叫沈芸諾在屋裡坐會,“我去打水,你先坐會……”
走出門,人沒到灶房,便聽院門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以及韓梅焦急的喊聲,擔心沈芸諾出門絆倒了,裴徵大步退了回屋,“你坐著,我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他不樂意和韓梅來往,尤其,每次遇著了沒有好事兒,韓梅想將小木送去沈聰家,韓梅的心思昭然若揭,之前小木在上水村,沈聰早晚接送,不用韓梅費半點心思,換來的是韓梅對小洛和沈芸諾生死的置若罔聞,他心底,極其不樂意和韓梅打交道。
沈芸諾走了出來,天快黑了,韓梅這會兒來,只怕家裡出了事兒,她蹙了蹙眉,取了旁邊的燈籠遞給裴徵,裴徵搖頭,“我還看得見,你回屋坐著。”
話完,轉身闊步離開,開啟門,心下不耐煩,“大嫂有何事?”
對沈芸諾的任何事他都有耐心,對韓梅,他心煩意亂,語氣也不太好。
韓梅感受不到裴徵的冷漠,伸手抓著裴徵,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三弟,小木,小木出事了,你去看看好不好。”
農忙,她和裴勇換了,裴勇在家裡幹活她去服徭役,今早,囑託小木下學跟著上水村的小田他們繞上水村回來,她和裴勇幹完活回來,天色不早了,誰知不見小木人影,韓梅去上水村問人,都說沒見著小木,她心裡才急了起來。
韓家和她斷了關係,不然,小木跟著小田回村不會出事,她去韓家問小田,小田說下學後沒見著小木,幾人都這麼說,韓梅心裡惶恐不安。
小木是她所有希望的寄託,為了供他念書,家裡過得十分拮据,若小木真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不想活了。
裴徵皺眉,退開一步甩開她的手,目光陰沉,“小木怎麼了?”
韓梅渾身上下顫抖著,嘴唇哆嗦得厲害,豆大的汗順著臉頰額頭流下,指著外邊愈發黑的天,哭了起來,“小木,小木還沒有回來,他還沒有回來,你大哥去鎮上了,三弟,你快趕著牛車去看看。”
裴徵看了眼天色,這會兒趕牛車,路上看不清楚,經過山間容易出事,他臉色沉靜,如實道,“天黑了,看不清,又在修路,敢牛車怕不合適,你和大哥沒去接小木?”
小木年紀小,興水村離鎮上遠,他哪記得住路?盯著韓梅,眼含指責。
韓梅顧不得其他,淚流不止的伸手拉裴徵,再次被裴徵躲開,她悻悻然的垂下手,滿臉祈求,“四弟,求你去鎮上找小木,他,他不見了。”
裴徵回眸望了眼院子,沈芸諾提著燈籠站在石階上,周圍籠罩著淡淡的光,使得容貌愈發嬌柔,扭頭,如實和韓梅道,“天黑了,趕牛卻是不行,大哥去了鎮上,一定會找著人的。”
韓梅直搖頭,聲音也陡然尖銳,歇斯底里起來,“小木喊你聲三叔,他如今下落不明,你怎麼能不管他的死活,你還有沒有心啊。”
聽著最後一句,頓時,裴徵沉了臉,“大嫂有心,我比不得,大嫂回吧。”
動靜大了,刀疤提著燈籠走了出來,問裴徵發生了何事,裴徵簡單說了兩句,邊上,韓梅嚎啕大哭,刀疤擰著眉,神色凝重,為裴徵說話,“阿諾妹子懷著身子骨,一個人在家,出點事也沒人照應,你指責人家裴三兄弟,怎麼不想想你當初如何對阿諾妹子母子兩的?遇著事兒就想到裴三兄弟,好處怎麼不想著人家?”
刀疤對他們的事兒多少知道些,心裡十分不喜韓梅,當初沈芸諾和小洛出了事兒,韓梅置之不理,如今她遇著同樣的情形,裴徵不幫誰也不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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