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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命令的口吻道,“還望夫人同去。”
“妾身身體不適,怕是不能與夫君同行。”謝無憂推辭道。
“你會想去的。”楚南望著她語氣頗耐人尋味道,他打量著謝無憂入宮時還未換下的一身素服,道:“正好,這件衣服也不必換下了。”謝無憂聽得雲裡霧裡,最後還是答應道:“夫君執意如此的話,妾身自當從命。”
用過午膳之後,楚南換上一身黑色素袍,他今日回來後謝無憂看到他氣色明顯差了許多,換上白素的縞素後顯得整個人更加沉重壓抑,完全沒了往日裡不可一世的銳氣,像入鞘劍沉默不語。一路上楚南一個人利落地駕著馬車,謝無憂坐在裡頭感覺,楚南不愧行伍出身,馬術精湛,這一路下來幾乎沒有太多顛簸。她悄悄掀開馬車簾子,望著那個筆挺的背影,情緒萬千。
“日後我該如此在將軍府裡自處?從前以為他不過放蕩,不愛束縛罷了,原來他愛的竟是皇兄的女人,哪怕是殺頭的罪也不管。我終於明白他為何這麼恨我了,也許一開始我就是錯的,如今這個錯該如何錯下去?”接著謝無憂又想起了朝堂上那個運籌帷幄的謝祖龍,更加擔憂起來,“皇兄忌憚的有功之臣裡,他也算一個呀,清算了公孫羊,早晚輪到他,不管他與月夫人的事情東窗事發否,皇兄都不會放過他。而以他的性子也是絕不會坐以待斃的,到最後,他二人之間必有一戰。”念及此謝無憂深深嘆了口氣,抬頭望著蒼茫天空,寒鴉掠過,聲聲刺耳淒厲,“如今天下初定,內憂外患層出不窮,實在經不起大的戰事了,倘若老天有眼,就讓他二人君臣和睦,永無兵戎相見的那天。如此,我與楚南就算成不了一雙情深伉儷,卻也不要鬧得最後無法收場,說到這裡我還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好夫君。”謝無憂不禁放下了簾子,轉而哀傷一笑,“就算不嫁給楚南,出於政治目的我也會被皇兄嫁給他其他的政敵,身為公主,就是皇室左右平衡各個氏族力量的棋子,身為棋子沒有退路。”
隨著楚南手中韁繩猛地一頓,悠長的一聲“籲——”馬乖乖停下,車簾掀起,楚南冷冰冰的一張臉,連著聲音都透著寒意道:“到了,公主下車吧。”
謝無憂一驚,他甚少如此客氣尊稱自己,起身楚南將她攙扶下來,抬眼,荒冢地裡枯草飛揚,寒鴉沙啞的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她不明白地看向楚南,楚南一臉肅穆根本不理睬她。
抬腳,楚南那雙做工精巧的黑色靴子踩過泥濘渾濁的地面,他絲毫不在意,大踏步地,徑直朝著荒草地裡走去。謝無憂不再問什麼,跟著他步入其中,而後立即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裡是——”謝無憂驚得捂住嘴巴道,眼前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那荒草裡插了一把把鏽跡斑斑的長劍,劍後是稍稍高出地面的,一座座不起眼的墳塋。
“公主養尊處優,想來沒有來過這亂葬崗吧。”楚南毫不憐香惜玉,冷嘲道。
“阿彌陀佛!”謝無憂雙手合十唸了句佛號。
楚南眼中露出鄙夷之色,冷哼了一聲,繼續朝前走著,謝無憂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走過那一座座沒有墓碑唯有長劍入地的墳塋,唯恐驚擾了他們的安寧。
最後楚南在這些長劍林立的墓地中的一座主墳前停下了腳步,默默地望著那座被荒草肆虐的墓地,許久他才彎下腰,奮力將墓碑前的藤蔓、雜草扯去。
謝無憂不明所以,但也跟著楚南清理起來,卻被楚南一個威懾的眼神打斷,她只好停止動作默默站在他身後。未幾,雜草盡去,破損不堪的墓碑漸漸顯露,謝無憂好奇地讀著上面模糊的字跡:大夏御前都尉光祿大夫楚恆之位!
謝無憂著實被墓碑上的字眼驚著了,她忍著巨大的驚駭,努力在腦海搜刮有用的記憶安撫自己,是了,末帝楚恆是楚南的叔叔,他來祭拜他的叔叔乃是人之常情!
“楚公身前也曾一人之上萬人之下,豈料身後竟這般淒涼。三尺黃土葬霸業,是非功過無人說。”謝無憂備感悽愴道。
“勝者王侯,敗者寇。”楚南齒冷道,“你可曾數過這周圍插了多少把劍?”
謝無憂舉目四望,陰風颯颯,低吼迂迴過不復鋒利的劍鋒,枯草飛揚處冷寂肅殺。它們沉默不語地豎立在荒郊野嶺之上,不論風吹雨打,不論霜欺雪落。
“很多,數不清。”謝無憂道。
“這些劍無一不是玄鐵打造,乃金吾衛所配。皇城陷落時金吾衛一百三十二人拼死護衛末帝出逃,末帝見大勢已去,怒而登皋臺言自己乃九五之尊,身後路唯皇宮也,說完拔劍自刎!金吾衛見狀,恐叛軍入宮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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