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謝無憂毫不客氣道。
這裡也是謝無憂不願來的,她看著被收拾得纖塵不染的這裡,心情十分複雜。她的丈夫會在這裡隱藏著些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她真的能找到自己婚姻不幸的答案?也許她不該刨根問底,就算知道又能怎樣?跟尋常女子那樣一哭二鬧三上吊?倘若楚南心裡有她,興許會管用,若是沒有那更是一個笑話了。
謝無憂有一絲後悔嫁給楚南了,何時,她竟鄙俗得跟世間一般女子無異。
桌案上的一切筆墨紙硯都歸置得井井有條,上好狼毫筆根根筆挺在筆架子上。謝無憂記得,這筆桿子的取材十分不俗,乃是湘妃竹,筆桿子上斑駁的痕跡傳說是舜死後湘妃的眼淚。若是這樣,這筆多惹人傷情?一個浴血沙場的男人不該用這樣多情的筆。
否則落在宣紙上的一字一句該多麼刻骨?
謝無憂尋著厚重的墨香,翻開摺疊好的張張宣紙,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是詩,卻不是鐵骨錚錚的豪放詩句,而是畫舫伶人琵琶弦上翻唱不休的哀婉詩句。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洋洋灑灑的一百來個字,一絲不苟、力透紙背得將一首《春江花月夜》盡數道來。
一旁的香穗見自家公主瞧得認真便也湊過腦袋來瞧,忍不住脫口道:“好難得的一首詠月詩,幾乎每一句都帶個月字呢,這世上恐怕再難有第二首這樣帶月字如此多的詩句了。”
“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也不知是他賣弄還是別具匠心,這麼多月字才使他的這首詩在諸多詠月詩篇中獨佔鰲頭,流傳千古。”謝無憂道。
“如此說來,將軍倒是喜歡月亮喜歡得緊呢。”香穗無心道。
“你說什麼?”謝無憂靈光一現道。
“奴婢說,將軍雖是大夏第一殺將,卻也暗地附庸賞月這般風雅的事情,否則怎會喜歡帶這麼多月字的詩?”香穗略帶嘲諷道。
謝無憂目光再次掃過宣紙,“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她怎麼沒想到,他抄錄這首詩,是因為有這麼多月字?
謝無憂下意識再往下翻看,筆力遒勁的“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映入眼簾,雖不是詠月詩句,卻也是嵌了一個“月”字。
再往下亦是如此,謝無憂合上滿是筆墨的宣紙,小心翼翼地安放好,疑惑不已道:“月到底對他意味著什麼,他竟這般在意?”她一邊暗自思量著這件事,一邊叫香穗將此間務必恢復得與先前絲毫不差。從書房出來,謝無憂一直若有所思地走著,壓根沒有注意僕人急匆匆地趕到自己跟前,等發現時已經驚出了一身汗,香穗正要訓斥,僕人立即跪下求饒起來,順便稟明瞭來意道:“宮裡頭的訊息,說月夫人的河洛王今兒晌午不知怎地突然就歿了,皇上悲痛難忍沒等早朝議完就直接拋下滿朝文武百官直奔了內宮,這會子宮裡傳話讓夫人您趕緊進宮呢!”
“河洛王歿了?”謝無憂一驚未平,一驚又起,心裡頭打鼓般七上八下起來,緊接著問道,“怎麼歿的?”
“內宮之事小的怎會知道,傳話的公公連碗茶都沒來得及喝,就急匆匆地走了。”僕人低頭道。
“皇上最寵月夫人,對月夫人誕下的河洛王亦是十分看重,此刻定是悲痛難忍,公主還是趕緊入宮勸慰一下皇上吧,至於怎麼歿的進了宮就什麼都知道了。”香穗見謝無憂六神無主,忙在旁出主意道。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自然要進宮一趟。”謝無憂捂著心口喘著氣道,“前些日子還跟靜妃姐姐聊起過她,才幾日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真是飛來橫禍!”
謝無憂回房換了一身素服,將髮髻上的金銀步搖也一併換成素淨的白玉簪,香穗趕緊命人備下了車馬隨自家公主入宮,車馬在啟陽門下換轎攆入宮。公主出嫁後便是外戚的身份,未經傳召不得擅自入宮,此番也是走得偏門,已示公主雖還是公主卻不再是皇家的人。幸好謝無憂在這皇宮裡並未正經地呆過多久,對此處也沒有太多感情,對這些繁文縟節的更改也從未放在心上,唯一感到不妥的是,平時曲曲折折地倒也罷了,今日也這般一波三折實在是耽擱時辰。
一路上謝無憂都一言不發地坐在轎攆上,周圍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一看到轎攆立即畢恭畢敬地停下回避在旁以示尊卑,香穗跟著轎攆有些狐假虎威的感覺,但還是忍不住悄悄道:“宮裡出了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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